仿佛有人站在她身後,低頭看著。
熱息似有若無地擦過耳畔,她陡然一驚,轉頭,對上沈辭雙目猩紅的目光。
往日裡清冷淡漠的眸子,變得波濤洶湧,渴望中帶著理智,悔恨中帶著熾熱,兼具隱忍和瘋狂,仿佛住著一隻怪獸。
林桑晚趕忙將書扔到外頭,覺得又不對,又慌忙去撿,沈辭快了她一步,將書震得稀碎,咬牙切齒道:「林桑晚——」
「我在。」她乖巧地立定站直,書冊碎末紛紛揚揚地落在她身上。
沈辭痛斥道:「你知不知羞?」
若不是覺得她今日古怪,定要作妖,他不會半夜裝睡,就等著她。
結果她在幹嘛?坐自己門口光明正大看那東西。
見他又要教訓人,林桑晚不滿了,反駁道:「什麼羞不羞的,沈大公子,你都十八了,別告訴我,你沒看過,看一看怎麼了?」
沈辭確實沒看過,想回「沒看過」,可尋常男子,十八歲都成親結婚了,憋了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林桑晚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大笑出聲:「你不會真沒看過吧?」
沈辭臉色刷白,忍了又忍,怒喝道:「你滾。」
「哎呀,端正知禮的沈大公子也會罵人了,南順第一公子也不過如此嘛。」這是林桑晚第一次說贏了沈辭,見他要出手,於是見好就收,忙道:「滾就滾。不用送。」
她翻身,飛出了沈辭院子。
手心裡攥著的越發滾燙,燒得她晃了神。
「阿晚。」
兩人挨得極近,一聲聲阿晚,蠱惑得她靈台混沌。
灼熱氣息從眉間一路向下,就著面巾,他輕輕覆上她的唇。
只是片刻,他便移開了。
沈辭握著她的手,轉身躺得端正:「阿晚,等此事了了,我們成婚吧。」
「嗯。」
林桑晚呼吸微沉,她有些犯困,將臉埋進他臂彎,強撐著笑道:「陪我睡會。」
她這半月忙得腳不沾地,已經精疲力盡了。她本想就睡一會兒,晚上再起來看帳簿,誰知這一覺睡到了翌日的巳時三刻。她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她披衣下榻,穿上繡鞋,掃了一眼四周。
屏風後,沈辭一身月白長衫,坐在書案前,姿態清雅,嘴角噙著笑意,望向她:「阿晚,你醒了。」
林桑晚問:「你病大好了嗎?」
沈辭起身,走向她:「嗯,今早賈醫正來看過了。」
林桑晚喜笑顏開,搖了搖他肩膀,有些無賴道:「沈辭,你可得好好記住我的恩情,日後還給我。」
沈辭長睫微顫,寵溺地摸了摸她頭,應了一聲,而後出門,不一會兒端了盆熱水進來,放在案几上。
「你先洗漱。」
林桑晚收起帳幔,洗臉梳頭髮。
沈辭坐回書案前,開始批閱公文,神情專注。
外邊的席閆咳了幾聲,提著聲音道:「主子,許公子來了。」
沈辭放下手,待林桑晚整理好後,道:「進來。」
許蘭知急忙推門而入,見著兩人,先是在兩人身邊轉圈,上下打量著,一雙狐狸眼泛著狡黠而銳利的光芒。
「你幹嘛呢?」林桑晚坐在桌子邊,被他轉得有些頭暈目眩。
許蘭知在她旁邊坐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似乎在說你們這是成了?
「有事快說。」林桑晚嘴角一抽,想要去拉他的耳朵,一想起沈辭在旁邊,硬生生忍下了。
想起來意,許蘭知開口:「浮雲閣傳來消息,陸青鈺那邊出意外,寧州到白鹿州必經之路上有三座石橋被毀了,只怕她到襄縣時會延誤半月。」
襄縣糧倉的糧食最多只能再支撐半月,若是無糧可發,必會民變。石橋被毀,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誰做的事。
林桑晚攥緊袖角,臉色微變。
沈辭握上她的手,朝席閆道:「去把何大人叫來,讓他帶上輿圖。」
得到吩咐,席閆立即出了屋門,一盞茶功夫後,何敬便出現在了屋內。
輿圖展開,沈辭問:「陸將軍現下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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