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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很快就將鞭子遞給江知微,小心提醒道:「夫人,大姑娘雖自幼習武,可到底是女兒家,這要打下去留了疤可不好。」

江知微不予理會,示意海叔先下去,見祠堂門關了,她才緩緩道:「年前林家打了勝仗,卻只賞不封,你可知為何?又知為何要將你留在永都?」

「略知。」

林桑晚只是不喜彎彎繞繞,不喜勾心鬥角,但並不代表她不懂。

江知微嘆了口氣,自顧自說道:「你爹已經封無可封,日中則昃,月盈則食,這幾年來林家上下都在收斂鋒芒。」

頓了頓,她繼續道:「如今外頭都在傳我們林家功高蓋主,狼子野心,為了安撫聖心,你爹才將你留在永都。本可選其他人的,可你太過出類拔萃,一人一槍就守住了焱城,景仁帝才點名要你留下,你為何總要強出頭?」

她有時候會想,自家女兒要是個庸人倒好了,也省得吃那麼多苦。

找一個門當戶對,護得住她的夫君,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生。

林桑晚挺直脊背,不滿道:「先帝在時這些謠言便有了,可先帝何曾理會過?不照樣讓祖父一直留著將印,一直手握兵權。」

江知微語氣提高了三分,道:「那是先帝信任你祖父,跟你祖父一樣都有鴻鵠之志,可當今皇上信任你爹嗎?」

這一問,直接將林桑晚拍到泥地里,她端正的肩頭微微一顫。

江知微握緊了藤鞭,朝她後背就是用力一甩,冷道:「你回永都不到三個月,惹了多少事?前段時間的春蒐要不是找你大伯問了情況,我還不知道裡頭的危險,你今日還敢如此肆意妄為。」

其實江知微並不是一位嚴厲的長輩,以往對待林桑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闖了禍也只問她有沒有傷找著,更別提親自動手打她了。

背上傳來火辣辣得疼,林桑晚身子一晃,又挺得筆直,盯著眼前的牌位,一字一頓道:「有何不敢!難不成要畏畏縮縮得活著?林家現下還沒倒不是嗎?」

她眼眶濕潤,微揚起頭,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

林中的雨夜,生死一線,她只想活得肆意灑脫。

「你!」

江知微啞然,這幾年來,林家上下猶如籠中鳥,活得不似以往自在。

如今只剩阿晚還活得無拘無束,如今被困在這座城中,只怕心裡也不好受。

本是雄鷹,奈何被生生折了翅,再不能翱翔。

她濕了眼眶,收起鞭子,終是不忍。

東方欲曉,敲門聲響起,海叔道:「夫人,宮裡來人了。」

第14章 【14】

晨色朦朧,林桑晚微掀布簾,幾縷霞光穿過指縫,恰巧灑在她清澈動人的雙眼上,她平靜地垂眸,目光落在江知微身上,微笑道:「娘,我定安然無恙歸來。」

江知微笑了笑,隱下眼中憂色,看著馬車離去後,沉重道:「春蘭,去將我的大衫霞帔拿來。」

天未亮,定陽侯夫婦二人早在宮門候著了,有些朝臣見此二丈摸不著頭腦,問道:「侯夫人怎麼也一起入宮了?」

「該是為了昨日下午鎮北王嫡孫女打了他兒子一頓,聽說還打斷了一臂,自是要去找皇后娘娘說一通的。」

又有人道:「據說這林家的姑娘成日擺弄刀槍劍戟,尤其是剛入京的這位,耍得一手好槍,據說還自創了一套槍法,無人能敵。」

二人皆搖了搖頭,道:「今日可有好戲看嘍。」

若是尋常百姓被打,報官既能解決,可眼下打人者是鎮北王嫡長孫女林桑晚,被打的人則是定陽侯二公子,且身後都有位娘娘坐鎮,也難怪定陽侯直接會在朝會將結束時,參了鎮北王、宣威將軍縱女無度,養而不教。

可鎮北王府里現無一男眷,府內主人也就只有剛回都城的江知微和林桑晚,也只能傳喚林桑晚進宮。

進宮前,林桑晚換了身素淨的衣裳,卻依舊一副男式裝扮,只因男裝辦起事來方便。

傳喚後,她緩緩地走進大殿,每一步都踩得沉穩從容,不驚不懼。

朝中大臣乍一看,以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細看竟是的林桑晚,臉上皆是一副惋惜,她要真是男子那還得了。

蟠龍座上的景仁帝見多了她這幅打扮,也就不甚在意。

進殿後,林桑晚跪拜行禮。未等景仁帝喊她起身,蔣禮拱手喊道:「請陛下替微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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