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起塵泥,混著落雪,模糊了視線。
可陸岑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林桑晚的面容,再也不能忘。
她的臉龐小巧而精緻,宛若精雕細琢的玉石,無盡的灼艷中藏著兩分堅毅,眉宇間流露出歷經百戰的自信與從容。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閃爍著希望,光明,或者說蘊藏著世上一切美好事物,令人移不開目光。
陸岑忍不住道:「今日真沒有白來。」
沈辭放下茶杯,走到他旁邊,面無表情俯視著林桑晚。
只見幾片白雪落在她濃密睫毛上,下意識地,她微仰面龐,抬手抹去,睫毛輕顫,穿過塵雪,看到了一扇落了霜白的窗。
窗內有兩道身影。
紫衣身影手中的摺扇實在扎眼,林桑晚頓時眉頭微蹙,此等天氣拿著扇,實在是附庸風雅。
轉而望向旁邊的白衣男子。只見他膚色白皙,眉目雋秀,氣質斯文清貴,只單單站在那裡,便將這沾染風俗的酒樓襯得如何浩瀚星空般風致高雅。
只是他那雙眼眸淺淡而深邃,清冷得仿若深山澗月,凜峰嘯雪般寂遠孤驁。
她再次皺了皺眉,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拂去一人周身的霜雪之意。
可眼睛一眨,再次望去,窗內只剩一個紫衣身影,馬蹄在原地踏了幾步。
回過神,她禮貌性地笑了笑,而後打馬向前。
陸岑見佳人對自己一笑,立即同街上歡呼之人一般擺手大吼,絲毫不顧及形象。
若干年後,林桑晚想起初次見面場景,依舊只能記得沈辭那張清雋絕美的臉龐,尤其是他那雙大眼睛,有些攝人心魂。
可陸岑明明也是翩翩公子,在世家公子榜上也能進個前十,而林桑晚對他毫無印象。
只能說陸岑不該拉沈辭一道,沈辭往那一站,便是皎皎君子,風華絕代。
隨著鎮北王一干人歸來,永都城百姓絲毫不吝嗇對鎮北王一家的稱讚。
此次大勝,不但讓北漠國簽訂休戰條約,更讓北漠國俯首稱臣,其中有一條便是每年進貢兩千匹上等戰馬,一千五百匹中等戰馬和兩千匹下等戰馬。
要知道以前只有南順哭著求饒,這次鎮北王著實讓南順百姓揚眉吐氣了一把。
這種茶餘飯後連著接下來的一月余都未停歇。
大雪未停,鎮北王攜長子林慕峰,次子林慕威直奔皇宮。
景仁帝望著頭髮花白的林尚勝,眼中滿是淚光,道:「快給鎮北王賜座。」
林尚勝舉手作揖,道:「皇上垂愛,臣受之有愧。」
「你受得。」景仁帝再望向林尚勝身後的兩個高大身影道:「這次北漠願意俯首稱臣,全靠你們幾個好兒郎。」
「臣生為南順子民,理當為國效勞,這是作為臣子的本分。」林慕峰和林慕威齊聲說道。
景仁帝想起什麼,盯著林慕峰道:「朕聽聞這次戰場上宣威將軍之女林桑晚也大顯身手了一番,據說是憑藉一人一槍守住了焱縣。」
林慕峰作揖道:「皇上抬愛,她不過抓了幾個小兵。」
「你們也別太嚴厲,她還是個剛及笄的姑娘。」景仁帝見他們父子三人如此嚴肅,溫和道:「你們此次立了大功,理應論功行賞。即便是抓了幾個小兵,也是要賞的。」
林慕峰道:「皇上厚愛,是她的福分。然而軍有軍歸,她萬萬沒到封賞地步。」
景仁帝笑了笑,道:「朕說受得起,你們就受得起。千里奔波,也先回去好生歇著,國宴也快了,到時一起賞。」
景仁帝頓了頓,最後問道:「她可議親了?」
輕如鵝毛般的大雪落在三人肩頭,猶如泰山壓頂般沉重。
夜幕降臨,鎮北王府書房燈火通明。
鎮北王長子林慕峰雙手搭在火爐上,道:「父親,雪兒在皇上還未登基前就嫁進賢王府,難道還不夠嗎?」
「皇上怕是起疑心了。」林尚勝躺在紫檀木花雕的醉翁椅上,咳嗽了幾聲,繼續道:「我們林家自打跟隨先帝起義,便一直在刀光劍影中討生活。以前朝野上下都在傳我們林家不過是永都皇宮裡養的狗,哪裡有需要,我們就咬哪裡。現下西北一帶的百姓安居樂業,比以往繁榮昌盛許多,而我們林家又讓北漠國十年內不敢犯我國疆土,只怕朝野上下又在傳林家功高蓋主,傭兵自重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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