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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在嘴邊,按動打火機。

火苗發出細微的聲響,眼看就要將煙點燃……

——「煙也少抽。」

——「酒也少喝一點,別因為酒量好就喝那麼多。」

她平靜清冷的聲音出現。

然後他按動打火機的動作停下,下一秒火光熄滅。

祁樾往後挪了一步把頭靠在牆面上,他回想著這些天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開始意識到為何那個檔案袋裡她一句話都沒有留。

原來,她早把遺言告訴他了。

他捏著未燃的煙,思緒猶如一團亂麻。

這個壞蛋……

怎麼可以每次都這麼決然的和他一刀兩斷。

他是不是又沒有做好,要不為什麼她永遠感受不到她對他有多重要。

亦或者,她即使感受到了也並不在意。

他一直站在這裡低著頭,神情挫敗又無望。

直到窗外的太陽漸漸升起到最中間他依然還是這個動作。

忽然,樓梯間的大門被打開。

「哎呀!終於找著你了!」

孫杰推開門進來,說道。

祁樾沒看他,置若罔聞地站在那。

「關心則亂,這位家屬,」孫杰走到他身邊站定,「病人她現在發病了生理上是控制不住的,而且她本來厭世心理就很嚴重,難免更極端一點兒。」

祁樾聽到後半句,開始有了反應,他轉過頭,「為什麼這麼說?」

孫杰把手裡查到的消息拿出來,遞到他面前,「我們醫院的精神科和蘭城大學附屬醫院的精神科這兩年開展了交流活動,我把許小姐的信息錄入了進去,沒想到查到了她前幾年在蘭城的就診記錄。」

祁樾接過他手裡的A4紙,看了眼日期,推算出是她大三的時候。

他眉頭開始皺緊。

孫杰指了指下面的監護人,「我剛剛給這位『孫美芙』小姐打電話了,她跟我說了下大致情況,又立馬聯繫當時的心理治療師把許小姐的催眠記錄發了過來。」

祁樾眸光閃爍,轉頭看向身邊的白袍男人,迫切道:「我能看嗎?」

孫杰和善地笑起來,「我這不就是叫你過去看的嗎?」

語落,他就立馬要去拉門。

孫杰無奈地拽了他一把,「家屬同志,關心則亂!你這跑出去知道我電腦在哪嗎?」

「……」祁樾擺了擺頭,只能示意他先走。

孫杰拉開門,跟他一起走了出去,「剛剛我已經大致看了一遍,許小姐的人生經歷真的有點曲折,等下我們先給孫美芙小姐打個電話,讓她詳細說說前幾年的事。」

祁樾垂著眼,想起她當時說起孫美芙的樣子。他捏著手裡的紙覺得這一段路異常的漫長。

到了辦公室之後,孫杰直接給孫美芙打了電話。

等待接通的時候,他也正好用印表機把就診記錄復刻到紙張上。

孫美芙很快接通,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免提中傳來:「喂,大夫。」

孫杰:「孫小姐你好,我對面現在坐著許小姐的男朋友,我跟他都希望能聽聽你說說上次她發病的事情。」

孫美芙啊了一聲,懇切道:「你好,麻煩你這幾天照顧一下吟涓,我在機關單位年底請不下來假,過幾天有假了我立馬過去。」

祁樾的一顆心不上不下,他嗯了一聲。

孫美芙有點猶豫地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你,但是你會不會介意啊,因為吟涓高中的時候有個特別喜歡的人。」

「……」祁樾長睫顫動,有點兒沒底又有點兒明知故問地說了句:「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孫美芙:「據我所知應該叫祁樾。」

祁樾唇線拉直,「那就是我了。」

孫美芙音調高了一度,「你就是祁樾啊!那我就放心了!她沒告訴我現在是跟你在一起,」她嘆了口氣,「你知道的她就是這樣,口風嚴的很,從來不會主動透露一點自己的事。」

祁樾嗯了一聲,催促道:「大三發生了什麼?」

孫美芙:「那次的誘因是她媽媽來到了學校找她,正好我也在旁邊。」

這時孫杰手裡的就診記錄也列印好了,他接過後捏在手裡,開始一字一行地看。

孫美芙在另一邊繼續道:「她高三那年繼父去世了,是車禍去世的,但是她媽媽非要賴到她身上。」

「他繼父的遺產都充當了賠償費,大二期末她才給他買了個墓地。因為這事兒她媽媽覺得她很有錢,所以大三那年便開始逼著她拿錢。」

催眠記錄是一段段的,可能她心裡最難以釋懷的就是高三時繼父的那件事,所以它出現在了第一段。

祁樾順著語音里的話,看完了這段,捏著紙張的手指在每分每秒的流逝中開始不斷泛白。

孫美芙:「剛開始我並沒有看出吟涓有什麼,但是她媽媽為了要錢大概是住蘭城了,所以基本每天都會來堵她,我看不下去,就提議和她一起搬到校外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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