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以後,她媽媽可能跟蹤了她吧,把住址也找到了。」
「反正是個人都得被她那個奇葩媽媽給整崩潰,你可以看看那一段,高考完她竟然把吟涓鎖起來不讓她報志願!」
祁樾依言找到了這段,想起那時自己的記憶,面前的字開始因為眼花一個個跳著,他有點認不真切。
孫美芙聲音開始哽咽,「但是吟涓發病是因為我……她覺得給我添麻煩了,因為當時我被她媽媽打了一巴掌……」
她抽泣起來:「那個催眠師跟我說,她覺得自己活著沒有任何價值,只會給她身邊的人添麻煩……」
「她應該也是因為這個拒絕你的吧,自己活著都很累了不想給你添麻煩。」
祁樾整個人呆滯地坐在椅子上,唯有顫抖的指尖在動。
孫美芙情緒開始激動,「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到底到什麼程度,但是你可不可以不管她做什麼都多理解理解她。」
「她太苦了,她沒有試錯的成本,她只有她自己。」
「她不愛過生日你知道嗎?因為從小就沒有什麼人給她過過,她只能麻痹自己不喜歡過生日,久而久之她就真的不喜歡了。」
「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一根筋的傻子,什麼話也不說只會折磨自己。」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有點語無倫次:「我本來以為她這段時間談戀愛了就不會再去糾結以前的事了,沒想到……都怪我……」
孫杰看對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勸慰道:「孫小姐,你緩和一下,許小姐會沒事的。」
「沒事什麼啊!」孫美芙有點收不住,「她都割腕了!上次至少還選了個不疼的方法!她最愛漂亮了她怎麼下得去手的啊!」
「她前些天還送我包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逐漸開始泣不成聲,「我讓她有什麼跟我說的……」
在她的哭聲中,祁樾低聲問:「後來呢?」
「後來我就找了這個心理醫生,也聯繫了她們導員,導員用家裡的關係禁止她媽媽再進入蘭城大學,她才漸漸好起來。」
孫美芙說著說著又有點失控,開始哭:「這次她是不是又見到她媽媽了?這個爛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我的涓,怎麼辦啊?」
孫杰看對面又多了一個關心則亂的人,他趕緊做了點收尾工作,又勸了幾句,就趕緊把電話掛了。
然後繼續跟另一個關心則亂的人說:「家屬同志,你想好要採取哪個治療方法了嗎?」
祁樾持續性地盯著手裡的幾頁紙,「藥物治療。」
他出口的聲音朦朧又沙啞,猶如磨砂玻璃破裂一般。
孫杰因為這個粗糲的聲音看了他一眼,說道:「好的,我立馬給她配藥,明天就開始實施,過幾天她就會鎮定很多。」
後面孫杰再說什麼他也沒太記得住,只機械性地答覆了幾句。
走出醫生的辦公室之後,他本能的往她所在的地方走。
片刻後。
他站在病房的門外,透過那塊不大的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睡著的人。
她的姿勢板正,連腿都沒打一點兒彎。
祁樾捏著手裡的東西,就這樣看了很久,直到有護士過來他才稍微有了點反應。
他攔下正要進去的護士,問道:「她現在能吃飯了嗎?」
護士立馬回道:「可以正常用餐了,記得別吃發物,不利於她手腕的傷。」
祁樾嗯了一聲,然後在護士開門的時候,往旁邊撤了一下。
護士進來以後許吟涓聽到了門響,便睜開了眼。
護士看到她醒了,眉開眼笑地說:「許小姐,我來給你拔吊瓶啦!上午的打完了,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再打下午的就行。」
「謝謝。」
「剛剛你男朋友在門口一直看你,」護士指了指門外,「還問你中午能不能吃飯呢。」
「……」許吟涓抿唇,緩聲道:「他走了嗎?」
護士看了眼門外,「不知道哎,應該還在吧,不過也可能是給你弄飯去了。」
許吟涓盯著他可能在的方向,淚水又像是止不住似的想要奪眶而出。
她心道:最近自己實在是太愛哭了點。
護士把吊瓶拔下來以後就走出了房門。
沒多久。
寂靜的房間裡就又傳來了門把手按動的聲音。
祁樾打開門之後,下一秒就和床上的人目光交匯,他眼波微動,反手關上了門。
邊往床邊走邊說道:「餓了嗎?」
許吟涓哪有什麼食慾,她避重就輕地回了句:「還好。」
祁樾把她的床支起來,重複著昨晚的動作,把桌子拉出來餐盒打開然後一勺一勺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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