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現在,他同表姑娘的婚事幾乎是母親一手操辦,懷孕生產也是,甚至陳良璥剛被抱出來的時候,姨娘因太過喜悅而險些暈過去,也依然是母親穩住的,他敢說他真的從沒見過別人家嫡母能有他們家這位這麼好的。
當然,別人家的庶子也不見得能有他這麼乖巧的。
絮叨完,陳檖把陳良璥舉得離棠袖更近,讓多沾沾嫂子身上的財氣,這樣長大了最起碼也能當個富貴閒人,一輩子都不用愁錢。
棠袖接過陳良璥。
陳良璥正醒著,被換人抱也不鬧,仰頭看棠袖。棠袖低頭看他。
忽然,陳良璥咧開還沒開始長牙的嘴,對棠袖咯咯笑出聲。
陳檖也跟著樂呵呵:「嫂嫂,這小子喜歡你。」
決定了,以後有事沒事就帶陳良璥來棠府遛彎兒,務必要讓陳良璥在嫂子心裡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陳良璥來後不久,按輩分說勉強和他算是同輩,同樣在棠袖心裡占有一席之地的朱由校終於靠練字得到皇帝恩典,攜弟弟朱由檢出宮來棠府看棠袖。
流彩對此十分驚訝。
皇長孫來看小姐,雖有些不合規矩,但想想也算正常,畢竟小姐一直都很疼長孫殿下,長孫殿下投桃報李看望小姐,這沒話說。然後面那位殿下也跟著一起來,這就教人摸不著頭腦了,他才一歲多,這么小的孩子能記得住沒見過幾次的小姐?
流彩望向小姐,果見小姐蹲下去,對那位殿下說:「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
出乎眾人意料,長得跟個粉桃糰子似的朱由檢奶聲奶氣地道:「是姑奶奶家的嬸嬸。」語畢又像模像樣行禮,「由檢見過嬸嬸,嬸嬸萬安。」
棠袖失笑。
還真說對了,她確實是他姑奶奶——瑞安長公主——家的嬸嬸。
不過看旁邊朱由校的樣子,應該是背對了吧。
朱由檢繼續背詞。
這回說的是嬸嬸沒進宮的這段時間,他們有了個新妹妹,李選侍生的。
知道是太子第八女,棠袖問一臉欣慰的朱由校,哪位李選侍?
朱由校忙收起臉上的表情答:「是得寵的那位,西李娘娘。」
話音剛落,乳母客氏輕咳一聲,似乎不想讓朱由校對棠袖說那麼多。
棠袖淡淡看客氏一眼。
「流彩,帶大家去吃茶。」她道。
客氏與魏忠賢等人便由流彩帶著退出屋子。
待流彩去叫人泡茶,前腳剛走,後腳魏忠賢立即低聲同客氏說萬不可得罪江夏侯夫人,若得罪,莫說繼續餵養皇孫,便是在宮裡她都呆不下去。
客氏聽著,將信將疑。
江夏侯夫人再有本事也不過區區一介外命婦,哪裡能管得了東宮的事?
魏忠賢左右看看:「回去再與你細說。」
客氏沒料到魏忠賢這麼謹慎,只得先把話咽回肚子裡。
那邊沒了乳母太監陪侍,朱由校肉眼可見變得活潑起來。他朝外張望一番,客氏確實不在,這才趴到棠袖耳邊,小聲說太子妃殿下托他跟嬸嬸說拖這麼久,王皇貴妃終於在七月的時候下葬。
棠袖嗯了聲。
她這一直不進宮,相應的宮裡的事也不過問,想來沈珠璣是猜到這點,才會拜託朱由校幫忙傳話,免得她該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這一大一小都有心了。
朱由校又說:「還有洛陽的王府,也竣工了。」
洛陽王府即福王府,有朝臣在福王府竣工後上疏請求福王就藩,皇帝初時不理,後不得已才說明年春天。
棠袖再嗯了聲。
「還有,就是馬上萬壽聖節,今年是祖父皇帝陛下五十大壽,太子妃殿下讓嬸嬸記得準備賀禮。」回想一陣,確定背完太子妃讓背的話,朱由校小手往後一背,皇長孫氣質顯露無疑,「背完了,沒有了。」
棠袖摸摸他腦袋,誇他居然背這麼多,真厲害。
朱由校抿抿嘴角,壓住笑,問:「嬸嬸,什麼是番薯啊?」
他背五十大壽的時候,有聽見太子妃殿下自言自語說如能拿番薯當賀禮,就再好不過了。
棠袖說:「是種和土豆差不多的作物。」
朱由校噢了聲:「所以嬸嬸不進宮,是在種番薯。」他煞有介事地嚴肅點頭,「由校明白了,嬸嬸是在做好事,我回宮後會幫嬸嬸記一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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