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唇分,銀絲牽連。
棠袖感受到什麼,微微近前蹭了下:「好像有點起來了。」
陳樾嗯了聲,神色淡定。
棠袖卻笑:「前天不是才做過?這麼想我。」
說完又勾頭親了親他唇,渾不在意他正強忍。
而陳樾居然也能把持得住。
他很平靜地道:「前天是前天。」
從和離到現在,她欠了他多少次,她自己沒算過?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
棠袖撇嘴:「誰欠你。」
「那我欠你,」陳樾從善如流地改口,「你借我點銀子。」
「借多少?」
「一百兩。」
「……多少?」
棠袖上身向後退了退,以一種很稀奇的目光看陳樾。
陳樾重複:「一百兩。」
雖不太能看得出他是不是真要借錢,但好歹看出他沒在說笑,棠袖趴回他胸膛,隨手從荷包里抓把金葉子塞進他衣領,問:「你什麼時候這麼缺錢了?」
她管侯府中饋那會兒,每月進帳可不算少。
陳樾答:「自從你不在侯府,底下好些鋪子經營不善,虧了很多錢。」他語氣十分正經,繼而不恥下問,「你知道怎麼把錢賺回來嗎?」
棠袖哪裡會信他的話。
她說:「錦衣衛不是什麼都知道?你問我幹什麼。」
陳樾說:「錦衣衛知道,我不知道。」
棠袖聽得牙疼。
這人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
當下也不繼續在他懷裡趴著了,直接按著他肩換回原本的位置。收手時沒忘捏幾把肌肉過癮,他地震受的傷是真好了,不管前天還是今天,撐著她一點都不帶抖的。
若沒記錯,前天她摸到的手感也挺好,估摸著不太會留疤。
說來陳樾受傷次數不多,但也絕對不少,莫提平日習武練刀弄出來的傷,便是被鳥銃擊中的傷也有。剛成婚時,棠袖還見他身上好多傷痕,然洞房過後,她就親眼看著除特別嚴重實在祛不掉的那幾道,其餘疤痕皆悉數變淡,乃至恢復如初。問他他說是皇帝賜的藥膏,棠袖卻知多半是他自己問皇帝要的。
他怕他身上傷疤太多,讓她覺得不好看,身不對臉,從而不願再跟他同房。
他總是在這種小細節上斤斤計較,明明她自己都沒注意。
「不想跟你說話了,」棠袖又開始玩丈菊種子,「我要回去找太子妃。」
陳樾道:「皇上讓我們說話。你想抗旨?」
棠袖:「對呀,指揮使大人要抓我嗎?」
陳樾握住她手。
「抓到了。」
棠袖哼笑。
然後輕而易舉便掙開他,剛剛剝掉的種子外殼也全丟他懷裡,他佩著的香囊都要被淹沒了。
等丟完,陳樾以為她要走了,她卻伸手拽下他香囊,說:「這個好舊,不准再戴。」
陳樾看了看說:「你沒送我新的,我只能戴這個。」
這是去年七夕她送的。
今年七夕正趕上她不讓他去棠府,他便沒能找她過節,因此沒收到新香囊。
棠袖也想起這點。
她道:「那你先找個不舊的戴,明年我再送你。」她把丈菊果實裝進香囊,很順手地把香囊繫到自己的荷包旁邊,「我走了。」
陳樾說好。
棠袖走出幾步,扭頭:「你不回錦衣衛?」
陳樾說:「等你走了就回。」
棠袖睇他一眼。
然後倒退,轉身,彎腰,又親了親他的唇。
親完揚聲喊流彩,她們該走了。
這邊棠袖回小花園,腰間多出的香囊被沈珠璣如何打趣不提,那邊陳樾收拾好棠袖扔掉的外殼,出宮回到錦衣衛,提筆唰唰寫了張欠條。
寫完還沒收起來,宋勉章進來匯報,剛巧將欠條看個正著。
宋勉章正要看清這張紙上寫的什麼,難不成指揮使又找到他們沒能查出來的證據,他們這些部下實在失職,卻見指揮使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旋即將紙遞過來:「你跑一趟,別驚動人。」
宋勉章想也不想地雙手接過:「卑職領命。」
說完低頭細看。
待看清這張紙到底是什麼內容,宋勉章很堅強地穩住了,並未失態。
一百兩而已。
宋勉章心道,這有什麼,親兄弟都要明算帳,前夫妻更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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