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勉強被制住,莫婤忙燙了手,掀開裙兒往裡摸著,一面摸,還一面安撫著:
「娘子鬆快些,不用怕,我定能幫你順利產子!」
聽罷,龔娘子卻掙扎得更兇猛了些,雖上臂被死死摁住,但手腕竟還揮舞不休,手呈雞爪狀,要撓抱著她腿的繡娘們。
「娘子,我們是在救你,你靜肅些!」
聲量不由高了些,她手卻仍輕柔地劃拉著胞宮口。
宮口開了七八指,因著胎膜未破,她還能摸到位於胎頭前方,滑膩還有彈性的胎膜。
胎膜多在宮口開全時自然破裂,若宮口開全後仍未破,會影響胎頭下降,需進行人工破膜。
這般想著,繼續往裡探,欲摸清胎頭及其囟門,好確定胎方位時,手下的龔娘子卻猛地抖動腰肢,想將她的手晃開。
怕不慎戳破胎膜,造成胎膜早破,引發感染,她縮回了手。
「龔婆子,你不要命了?這般鬧下去,會一屍兩命的!」
見她這般不識好歹,莫婤加重語氣警告道。
看龔娘子翻著白眼,又取了塊紗,用醋潤濕後,按上了她的臉。
「咳咳咳——阿嚏——」
濃烈的酸臭味,讓龔娘子猛咳了幾下,還打了個噴嚏,瞧著人卻是清醒了些。
「你聽我說……」
沒等莫婤將話說出,清醒的龔娘子又掙紮起來,因頭腦清晰了些,還明明白白吼出了她的訴求。
「放開我,我不生——這是條閹人命,丟人現眼,我不生——」
「就算你不生,他還能留在你肚兒里一輩子?你也會沒命的!」
莫婤聽罷,頓時火冒三丈,真當自己懷的哪吒啊,還能一直懷下去不成?
可固執的龔娘子哪裡聽得進去勸,只不停撒潑放刁,將束著她上半身的灶房娘子累得夠嗆,一個不留神,就讓她的雙臂掙脫了出去。
她那留著長黑指甲的雞爪手,直朝莫婤臉上撓。
莫婤忙側開頭,欲躲過去,此時,立在她身旁不言語的掛姑,忽而動了。
她徑直上前來,一手一邊,鉗住龔娘子的手腕後,猛得轉了幾圈,向後一翻,利落地卸掉了龔娘子的雙臂。
「咔嚓——」
「啊——」
莫婤清晰地聽到,骨頭錯位的響動,隨即龔娘子的慘叫聲響起。
只嚷了幾瞬,龔娘子發覺自己劇痛的手,竟還不能動了,驚恐地瞧著掛姑。
掛姑面色仍平靜無波,只淡漠地回視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龔娘子渾身一抖,終是消停了下來。
莫婤見掛姑先她一步將其制服,心下緩了口氣,卻又發起愁來。
她這般不配合,逼得她們廢了她雙臂,站著生定是不成了。
「姐姐,幫我看著她!」
起身求了掛姑,見她微微頷首後,莫婤掀開帘子一角,鑽了出去,站在台榭最邊上,繼續瞭望。
東南角,之前同她八卦的白須大爺,正坐在一繩床上。
繩床源於佛教,是一種高型坐具,外形形似現在的扶手椅,座面寬大,可供人盤膝而坐。
白須大爺正雙手把著兩側的扶手,盤腿仰面倚在靠背上,他身前正站著個纏須匠。
大隋男子講究蓄留鬍鬚,還講究鬍鬚的修飾,精心保養,其妝飾手段之精細,比同期婦女妝飾髮髻,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的把鬍鬚編成辮子,垂在下頜正中的;有的把鬍鬚捆成兩股,分於兩旁的;還有把鬍鬚從嘴唇兩端上翹,作成菱角式的……
最普通的,竟是沒做纏繞,整整齊齊梳在下頭的。
方才見大爺穿著時髦,卻未做鬍鬚纏繞,莫婤還以為終是碰上個同她審美相近的,原來卻是專門來賃手藝好的纏須匠的。
心下遺憾,又
一知己離她遠去,就是不知以後老些的阿兄,會不會留啊!
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作為股肱之臣的阿兄,日後大概率也是會留的,想想那樣的場景,她就覺接受不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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