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糧餉貪墨一案影響極大,牽連甚廣,上到總督、布政使,下至地方官員,從上到下幾乎無一倖免,涉案官員多達上百人。
祈戰將那一封封塞滿了證據的密函甩到面前跪了一地的官員身上:「全都給孤好好瞧瞧,這些蛀蟲,還留著作甚?」
「陛下息怒!」
跪著的大臣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只能幹巴巴的勸祈戰息怒。
門外,南溪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正要叫青梔推自己調頭回承德殿,就聽守在門邊的大內總管驚喜的喊道:「八皇子殿下,您可算是來了,陛下等了您許久呢。」
他特意抬高了聲量,好似在刻意提醒御書房內的人一般,南溪甚至來不及阻止他。
「帶他進來。」
下一息,就傳來了祈戰的命令。
南溪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是走不了了,這趟渾水他是非淌不可了。
青梔與大內總管一同抬起輪椅,連人帶椅一起越過門坎,將南溪送了進去。
兩人沒有繼續跟著,而是自覺的退守門外。
隨著南溪的到來,御書房內原本緊繃壓抑的氣氛變得更為詭異,趴伏在地上低著頭的大臣們悄悄的互相遞眼神,好似在問祈戰怎麼能容許南溪這個帝國皇子到御書房這種機密重地來。
若是南溪能聽到他們內心的疑問,大約自己也給不出答案來。
祈戰心思深沉難以揣測,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眾人心思各異,祈戰倒是一掃先前的暴怒,若無其事的走向南溪,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問道:「藥浴泡完了?可還難受?」
南溪搖頭不語,但也算是給予了回應。
祈戰莫名的哼笑一聲,推著南溪走到桌案旁,好似心情頗好,可一轉目光落到那些仍跪著不敢起身的大臣時又變成了疾風驟雨。
他問大臣們:「怎麼?眾愛卿思考了這麼久,還沒能給孤一個合理的章程嗎?」
「這……」
大臣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祈戰明面上是在詢問他們建議,可實則是在施壓問罪呢,說敢當那個出頭鳥?
他們一個個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鴨子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祈戰撇了撇嘴,眼底嘲諷意味十足。
他不再為難大臣,反而好整以暇的將矛頭指向了南溪。
他問南溪:「關於賑災貪墨案,方才八皇子在外頭聽了多少?」
南溪不語,但祈戰明顯一副他不說就要跟他耗到底的模樣,最終躊躇了片刻,試探性的說:「從陛下砸了茶杯開始。」
「如此看來八皇子對這事應當已是略有了解了。」
祈戰嘴角笑意更深,他挑眉道:「那麼孤且問八皇子,若你是孤,你會如何處理?」
這一語入驚雷乍起,再場所有人無不一臉驚愕。
南溪是誰?他可是南鈺國的八皇子,與晉國是敵對關係,祈戰作為晉國的皇帝竟讓他來干涉晉國的政務。雖然祈戰只是詢問其見解,並非當真讓南溪干政,但也極為荒唐。
「陛下……」
大理寺卿常大人當即又要出言相勸,奈何祈戰一個冷眼瞪過來,目光凌厲如刀的說:「孤沒讓你說話。」
大有他再說一句,下一個被摘烏紗帽砍頭的就是他的意味。
常大人臉色一白,到了喉嚨的話語一下子全被噎了回去,最後只能瑟瑟縮縮的低了頭。
「好了,沒人敢打斷了,八皇子但說無妨。」
祈戰警告完了大臣,轉頭又換了一副模樣,語氣雖不如之前那般強硬但依舊不容拒絕。
南溪眉心微蹙,不知他又在鬧哪一出,他抿唇不語,搭在膝蓋上的雙手十指因緊張而微微曲起。
許是看出了他的顧慮,祈戰道:「孤保證,無論八皇子說什麼,孤都不會怪罪於你。」
祈戰這人雖然陰晴不定,但向來都是言出必行,既然他能向南溪這樣保證,那就證明他真的不會因為這事跟南溪算帳。
關於賑災貪墨一案,南溪其實沒什麼想法,但祈戰非要他給出一個答案,他思索了片刻:「我認為貪污腐敗魚肉百姓者都當斬首。」
「哦?」
祈戰被挑起了興趣,他復又問:「孤欲抄家流放那些貪官污吏的妻兒家人,他們並未直接參與貪污,八皇子可會覺得孤做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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