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終決定放棄糾結, 轉而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東西就是山神?」
瞧著可不怎麼像。
「這個麼, 」奚元坦然回答, 「我猜的。」
曉羨魚:「……」
好你個倒霉鬼。
奚元瞧著她木然神色, 低眸一笑。他將頭骨舉起,手腕微旋,將頭骨的側面靠向曉羨魚耳邊:
「先別生氣。」他俯身欺近, 溫聲道,「小仙姑,你聽。」
曉羨魚其實沒生氣。不知為何,雖然她對倒霉鬼了解甚少,心中卻莫名對他有數——沒有個七八分確信,他是不會隨口胡來的。
她於是貼近頭骨,安靜細聽。
片刻的安靜過後,裡頭傳出一些窸窸窣窣的絮語。很快,那些絮語變得吵鬧、尖銳——
「好疼……好疼啊……」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讓我死個痛快。」
……
悲鳴,慘叫,交織在斷斷續續的字音里,悽厲泣血。好似來自掙扎在煉獄裡的無數怨魂。
這些都是人死前的殘念,濃郁得令人不適。曉羨魚下意識皺起眉。奚元瞧她一眼,將頭骨拿遠了。
人頭骨將這些「痛苦」悉數珍藏保存起來,時時刻刻迴響於耳中,以供品味欣賞——這變態的做法倒確實很像那位傳言中的山神。
「……都是『祭品』們死前的殘念,看來這頭骨確實大有問題。」曉羨魚問,「你是如何找到它的?」
奚元神色無辜,目光楚楚:「不走運,誤打誤撞遇見的。」
曉羨魚愣了一下,心說這哪裡不走運,分明省去了尋找的功夫。但轉念一想,這確實不是什麼好運。
他們對那山神知之甚少,並不清楚對方是個怎樣的凶邪,倒霉鬼孤伶伶的,又沒她在身邊保護,獨自對上山神委實危險。
……雖然不知為何,眼下看起來,那山神疑似只是一顆任他拿起放下的破頭骨,看上去並無什麼本事。
曉羨魚想了想:「就算這人頭骨不對勁,你怎麼確定它就是山神,而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分身?」
奚元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曉羨魚轉頭瞧他,眨巴著眼等解釋。
「小仙姑忘了?我能感應到同類。」半晌,奚元斂眸一笑,溫聲解釋起來,「這頭骨上附著陰怨氣息,還有零星殘魂碎魄,我想這便是那吞噬生魂的凶邪了。」
——原來如此。
曉羨魚從他手中拿過頭骨,捧到面前,翻來覆去地仔細端詳著。
她並沒瞧見什麼殘魂碎魄……想必已經細碎成渣了,她感應不到。
正尋思著,白骨頭顱那空蕩蕩的眼眶內,突然溢出一團詭異的深色氣霧。
曉羨魚晃了下神。
「嘶——」
下一刻,指腹傳來灼意,白骨頭顱表面突然間變得極為滾燙。
她指尖一縮,白骨頭顱脫手落地,骨碌碌滾了好幾圈。
那灼意餘韻仍殘留在指尖,有些刺痛。
曉羨魚下意識將手伸向了奚元,想借冷冰冰涼颼颼的倒霉鬼降降溫。
然後手摸了個空,白衣青年悄然間不見了蹤影。
曉羨魚一愣,立即轉頭看向阿音和商宴——那二人同樣消失不見。
她眨了眨眼,有些無奈地心想:「又來。」
——敢情那位變態的山神大人喜歡逐個擊破。
她目光落回地上的白骨頭顱,與那詭霧繚繞的眼眶對視片刻,走上前去。
華美繁麗的裙擺微揚,少女抬腳踩住了白骨頭顱。
雖然那白骨頭顱沒有血肉、沒有神情。
但她還是在它臉上看出了明晃晃的慍怒。
「還有什麼招數呀?」曉羨魚的語氣笑吟吟,帶著幾分不合時宜的俏皮,「不是很會折磨人嗎,不如讓我見識一下——」
她微微彎身:「你要如何讓我痛苦?」
話音落下。
一絲涼意悄無聲息在眼尾暈開。
曉羨魚一頓,她抬起臉,琉璃眸中倒映出漫天飛雪。
神棲洞中下雪了。
*
視線再落回來時,場景已經悄然變幻。
晦暗逼仄的洞道變成一片寬闊的、琉璃剔透的台子,四周環繞樓閣。
台心砌著一柄高聳入雲的巨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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