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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不分,怨及無辜,無疑已成了惡鬼。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曉羨魚望著那張血肉模糊的惡鬼面容,種種念頭在心中翻浮。

心繭呈現的過往太細碎,還有更多真相埋藏於深處,沒有剝開。

但她決定賭一把。

「不對,」曉羨魚開了口,「她……你不該死,阿音。」

鍋里沸騰滾燙的肉湯竟剎那平息下來,那顆頭顱死死凝著她。

曉羨魚道:「你的姐姐不覺得你該死,你自己也不該這麼想。」

阿音失控崩潰之時,曉羨魚也同時被拉入心繭——顯而易見,心繭的根源在阿音,這是她的心結。

當年,阿音親眼目睹姐姐慘死、被一家人其樂融融品嘗。

年幼的她難以承受,在刺激之下,她的記憶慢慢開始出問題,變得顛三倒四,前不搭後。

在心繭之外,阿音告訴曉羨魚,自己曾經偷走阿姐的頭顱,親手安葬。

那時她的神色不似作偽,或者說,她並不知道自己在說謊。

內疚和痛苦吞噬著阿音,她的腦海需要編織出一個不同的結局,來令自己不至於崩潰。

當年她眼睜睜看著姐姐慘死,於是在這個故事裡,她雖然同樣弱小無力,卻終究是做了些什麼的。

阿音忘記的事情遠不止這些。

她或許記起來過更多……而一切恰是因為她記起來過。

阿姐死去後,家中點起紅燭,她的頭顱出現在飯桌上。

曉羨魚在心繭里看見這幕時,便突然想起來,在阿音小時候被姐姐訓斥不給夾肉的畫面里,桌上似乎也總點著這樣華麗的紅燭。

那是每年的沐澤宴。

祭神節的尾聲,家家戶戶便會點起這樣的紅燭,分食今年的祭品……零碎的人肉。

曉羨魚回憶著那些畫面里阿姐的神情,每當她夾起肉時,總是吃得很慢,看起來並不十分喜歡……或許還感到噁心。

她只是不想讓阿音吃人肉。

阿音太年幼了,哪怕後來知道了祭神節的真相,也沒能把許多一直習以為常的東西聯繫起來。

可她總會回過味來。

或許是在紅燭搖曳中,阿姐的頭顱被端上餐桌的一瞬間;又或許只是某個再平常不過的午後,微風拂面,悄悄吹起她記憶中的塵灰,顯露出零星一直被忽略的細節。

那位討厭她、對她很壞的已故姐姐。

似乎也曾在意著她。

這念頭一旦起了,便很難再埋回去。它好似一根繫著秘密的絲線,令人忍不住攥著它,一點點往外抽出,想要探尋盡頭。

阿音忍不住開始主動回憶。

兒時的記憶模糊不清,翻尋細節便如水中撈月,似乎總是徒勞,許多東西她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但久而久之,也終於有些十分零碎的片段,在不知不覺間翻浮出光陰的水面。

「阿音,」曉羨魚對著頭顱問,「阿姐離開後,你開始回想起了一些事,對不對?」

隨著話音落下,深繭被悄無聲息剝開——

場景再度變幻,曉羨魚又回到了阿音小時候,被姐姐虐待的那一幕。

手臂火辣辣的疼,小阿音委屈得滿眼淚水,仰頭望向阿姐,淚模糊了視野,瞧不清面前人的神色。

只是聽見她厲聲說著:「不對,不對——」

上一回,曉羨魚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阿姐為何突然生氣,畫面就變了。好在這回與先前不同,她進入了心繭更深處,看到的也更多。

曉羨魚抬手擦去眼淚,視野明晰起來,她得以看清了阿姐的臉。

然後她微微一愣。

阿姐的語氣分明那樣兇惡,可是她的眼睛裡竟也含著淚。

「這樣看我不對,阿音,還記得我是怎麼說的嗎?」

阿姐一字一頓,仿佛想要將這些話刻印在妹妹的腦海里——

「村里那些瞎子是怎麼看東西的,你就怎麼看東西。這裡的孩子若不是祭品的資質,到了五歲便要麼脫舌,要麼手腳壞了要砍掉,唯有瞎子外表沒有異狀……你若不想被我拔掉舌頭,只能學好怎麼裝瞎子。」

小阿音大

概是沒聽懂,只是出於畏懼,她還是拼命點著頭。

阿姐安靜了一會,最終,難得溫柔地握起她泛紅的小手臂,輕輕吹了吹氣,

她的妹妹太小了,心記不住的東西,只好讓身體來銘記。

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這些疼痛帶來的畏懼會化作她的本能,指引著她行動。

「是姐姐對不起你,」阿姐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等你長大了,一定要離開這裡,再也別回來。」

「不必思念爹娘,也不必思念……你的壞姐姐。」

第30章 破繭 她的心是一片白日青天。

曉羨魚心想:「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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