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窗戶老化,秋末初冬,夜裡寒冷的風總會吹入,屋子裡有些冷。
南扶光迷迷糊糊的睡著之後,半夜被鼻子堵塞憋醒,她第一反應是完蛋啦,風寒。
結果一睜開眼,發現是飄在上方的不速之客,正用兩根手指捏著她的鼻子,硬生生把她從香噴噴的夢境中弄醒。
那瓶放在床頭、已經盛開了整整一個秋季的古羅玲花飄落了一個鈴鐺似的花朵,在這一個夜晚,南扶光再次感覺到了男人手指腹的溫度。
兩人四目相對中,那張極致英俊的臉,在黑夜之中,自上往下的湊近了她,帶著笑意喊她:「起床。外面下雪啦。」
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
南扶光盯著面前那張笑臉看了許久,最終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抬起手,宴歧以為她要起來,扣住了她的手腕——
而後一個猝不及防,被一個反作用力拉得跌在被子上,高挺的鼻尖與躺在被窩裡的少女溫暖濕潤的鼻尖交疊。
他愣了愣,漆黑深邃的瞳眸閃爍,嗅嗅鼻子,蹭蹭她的鼻尖:「幹什麼,耍流氓?」
南扶光:「……」
理論上來說,她和一束花,一棵樹,一張椅子,一雙筷子,一隻碗,一隻鳥,一條魚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了一段時間的夫妻,她已經幾乎快要不記得皮膚相觸碰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了——
男人身上的溫度像個正常人,溫暖,乾燥,指腹有薄繭有點兒硬,但整體卻又讓人感覺到柔軟。
南扶光的另一條手臂也從被子裡抽出來,兩條胳膊在他脖子後面交叉,將他壓向自己。
唇瓣相互觸碰的時候,她的指尖抑制不住的輕輕摸索著男人的後頸,摸得他雞皮疙瘩躥起來了一片。
《三界包打聽》流動版里,舊世主擁有一批小迷妹和迷弟,大家樂此不疲的發著他為數不多的抓拍,調侃,舊世主大人的雙眼看狗都深情。
但事實上,現在是他要在愛人的雙眼中溺斃。
黑暗之中,沒有任何人開口打破沉默,主動述說自己的思念,事實上他們一直在一起,日日夜夜,但當真切的擁有眼下這個擁抱的時候,才真實感覺到,靈魂的某一處碎片正在歸位。
很奇怪的是,之前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完整。
宴歧居高臨下的垂首望著被他的胸膛壓在床榻上的人,最後在南扶光的目光逐漸耐心喪失前,輕笑一聲,遂其心愿,低頭吻住了她。
大概是屋子裡實在寒冷,南扶光的唇瓣比她的手指冰涼一些。
臉蛋也涼。
正好宴歧覺得有些熱,貼上去就不肯挪開,舌尖剛剛觸碰到她的牙關,後者就非常配合的輕啟邀請他探入——
具體時隔多久也不太記得了,這一個吻從失而復得的感動,到最後失控得雙方呼吸不勻好像也沒耗費太長的時間。
南扶光感覺到一隻大手探入被子裡。
然後她整個人天旋地轉,被一把撈了起來,從躺著改坐在男人懷裡,大腿下面壓著的鼓起的東西很有存在感……
隔著層層疊疊的布料,不妨礙她依然感覺到自己屁股下面猶如硬鐵,膈著自己的東西。
「現在是誰在耍流氓?」
她話語落下,就聽見男人從鼻腔深處發出不難的呼嚕聲,他將她拖起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口,低頭再次吻住她。
唇舌觸碰的間隙,她聽見他十分倒反天罡的抱怨她話太多。
……
後半夜的時候雪落紛紛而至,南扶光已經感覺不到哪怕一絲絲的寒冷,她的手臂從被窩裡拿出來,又被某人很有控制欲的塞回去,有一種冷叫你夫君覺得你冷。
「會感冒。」
男人這樣說的時候,俯身舔掉她眉心的一滴汗。
南扶光的頭髮被蹂得亂七八糟撲散在床榻上,與那些陳舊的大花棉被對比是觸目驚心的反差色彩,宴歧抬手撥開一縷被她含在唇中的發,停頓了下,又低頭吻她。
被窩裡他能聽見隆重的心跳聲,不知道誰的。
雪子打在窗楞上發出「噼啪」的輕微聲響,南扶光在被子裡掐著他脖子上的一層硬邦邦的緊繃皮膚,突然道:「想看雪。」
宴歧低頭觀察了她一會兒,發現她認真的。
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卻難得一個字都沒抱怨,爬起來穿上褲子,赤著上半身,將南扶光的被子嚴嚴實實裹好,然後將她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抱起來,走到了窗楞邊。
南扶光正熱得夠嗆,猛的一吸夾雜著冰雪氣息的寒冷空氣,張開的毛孔好像都在呼吸猛然閉合,她覺得整個人都活了。
初雪比想像中來的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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