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重重往下沉。
仔細檢查孩子看著似乎沒有外傷,可能是方才哪個陣法或者動盪震暈了他,被喚醒後,他臉上懵里懵懂。
南扶光問他這么小,怎麼會被無為門拖上戰場。
那小孩明顯是認出了南扶光這個「叛徒」,並不樂意跟她說話,板著臉扭開頭,睫羽輕顫,問道陵老祖如何。
南扶光面無表情地告訴他,改朝換代了,在他昏迷時,整個三界六道甚至經歷了一場因為道陵老祖隕滅而帶來的永夜。
那小孩抿著唇不說話,南扶光知道道陵老祖還有信徒,對那棵樹的崇拜不會說消散就消散,這孩子只是萬千修士其中之一——
她不做勉強對方繼續和自己說話,只是站起來,讓他早些回家,那么小的年紀就不該偷跑出來參戰,家中爹娘會著急。
「什麼偷跑!我拿了參戰令的?光明正大!」那少年沖她吼。
「是嗎?」南扶光挑起眉,淡道,「那無為門可真不是個東西,如今倒是散的好。」
她說完,轉身就準備要走。
她拔出長劍,飛劍切斷了一根鬼鬼祟祟搭上水晶橋想要推走一名凡人的、帶吸盤的奇怪觸手,水中震盪,傳來怪物呻吟——
與此同時,始終跟在南扶光身後的謝允星忽然驚叫一聲,回過頭。
是方才那個劍修小子,經過之前境界大躍遷如今也是金丹末期,手中長劍為陣法,火紅的劍直撲南扶光面門。
正常情況,這個速度,這個距離,偷襲,南扶光不可能完全躲掉。
她回頭一瞬只覺得那光劍已經到了眼前,避無可避,正準備閉眼硬接這一茬,忽然一陣風起,一隻大手以溫柔的力道,壓了壓她的腦袋。
飛劍擦著她頭頂飛過的一瞬,她眼前模糊一片,只看到金光耀眼而後柔和擴散,眼前似乎有衣袍翻飛的痕跡——
她抬起頭,只來得及看見面前憑空出現的男人身形高大,一隻手壓著她的腦袋,此時此刻正半側身,目光冰冷且警告意味十足地盯著不遠處。
他抬起手,遙遙一指,沙陀裂空樹枝便如蔓藤憑空拔地而起,迅速生長,將那掙扎大喊的少年拎起來,提到海面上。
「要麼道歉,要麼餵魚。」
男人的嗓音冷漠,恐嚇小孩這件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心慈手軟這個環節。
事實上,南扶光跟那少年一樣錯愕。
她抬著頭,看著猶如聖賢之靈般渾身金光浮動籠罩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到在劍修少年吱哇亂叫的道歉聲中,男人轉回身,低下頭望過來,四目相對的一瞬,那張俊臉上陰鬱一掃而空,他飄飄蕩蕩,沖她笑了笑。
在南扶光完全的懵逼與失語中,他換了個與方才凶神惡煞完全不同的語氣,歡快地問她:「這招怎麼樣,以前是不是沒見過,我剛學的!」
南扶光:「……」
謝允星:「……」
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如何完整的從南扶光懷裡的古羅玲花中飄出來,又原樣完整的鑽回花里去,在古羅玲花長出一張小嘴,小嘴嘚吧嘚的跟南扶光抱怨她該坐船回去時,謝允星頭疼的給吾窮去了個雙面鏡。
雲天宗二師姐透過雙面鏡告訴那邊眼通紅都哭腫的奇珍異寶閣閣主,宴歧確實還在,沒有人傷心過度發瘋,那束古羅玲花還真就是尊貴的舊世主大人。
很匪夷所思。
但南扶光已經坦然接受了這個設定。
現在謝允星也接受了,並且希望一會兒在大日礦山碼頭見面時,所有人包括壯壯在內都接受一下這個現實。
第211章 尾聲(下)
戰後的工作繁雜, 光清掃那座水晶橋讓它重新變得鋥光瓦亮就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當最後一絲血跡被擦洗乾淨,最後一抹裂痕被修復,彼時仙盟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的動盪,他化自在天界終於穩定下來。
宴歧遵循了承諾, 果然在三載內將謝從扶持上了仙盟盟主的位置——
前前後後大概也就用了三旬。
掃蕩道陵老祖的餘孽不是什麼難事, 大家迷信他也不是愛他的人格魅力, 愛的是他融合的那棵樹能夠賜予修士的力量……
一旦當人們意識到賜福的人換了一個,他們雖然唏噓,但很快的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新的沙陀裂空樹更加強大,蒼翠。
充盈的靈氣回到了他化自在天界各個宗門的每個角落, 無需獻祭或則再操心這棵樹的死亡, 當他們抬起頭, 作為世界之「柱」的那棵樹就在他們的頭頂,陽光從樹枝葉上透過, 是有溫度的。
他化自在天界與妙殊界之間還是有界域隔閡, 只是新的仙盟成立後, 這種隔閡變成了一種相敬如賓的禮貌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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