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舵前,叉著腰的男人唉聲嘆氣,愁眉苦臉,深深地覺得自己的臉現在很疼——
說好了不再讓她遭遇或者任何的苦難。
果然有時候人也不能過於自大,把話說的太滿。
他在心中替自己狠狠的記下一筆。
……
南扶光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的豬德瑞拉正在為塞不進去的水晶鞋和跑不動的南瓜馬車痛心疾首,自責不已。
但事實上她已經脫離了那頂狹窄幽暗的轎子與愚昧的隕龍村村民,被強行拖進了屬於段北的記憶。
她原本還有心情在心中嘲笑,一隻動物居然還有前世今生最痛的記憶。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
故事在老太太講得雙生子那前半段正好續上,從邪惡雙生子的母親爬上了用葉桂樹葉編制的一葉扁舟,在上面誕生一對雙生子說起。
嗷嗷待哺的雙生子依偎著母親冰冷僵硬的屍體啼哭,但他們的啼哭只是處於毫無感情的本能,他們依靠著屍體已經開始分泌的乳汁生存,三十三天後,她的屍體在高溫與潮熱下腐爛。
雙生子靠著血混著屍水又活了三十三天,在第六十七天,兩個孩子長大成為尋常凡塵人十歲左右的樣子。
這個故事的開頭其實仔細一想非常匪夷所思,比如雙生子的最初誕生並不像他們今世段南、段北兄弟這般非修士女子自願行為。
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在母親願意為他們對抗全世界、無限且偉大的愛意中誕生的。
雙生子擁有最得天獨厚的天生能力,他們力大無窮,雙頰生腮,泅水快過海中鯊,連最兇殘的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在傳說中,雙生子卻也擁有著天生的惡。
在他們的肆意屠戮海洋生靈中,蜃族島嶼之下生靈塗炭,當游魚不再,海水凝固,正如同古籍中記載滅世災厄「血潮」即將降臨前的徵兆。
南扶光坐在高高的月桂樹上,看著腳下,從海中猶如鬼魅般爬上海岸線的段北,在他身後,海面上浮起一條鯊魚的屍體,血如泉涌從雪白的肚皮湧出。
白髮、金眸的漂亮少年在沙灘上踉蹌了一步,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挪動數步,又突然停下,猶如動物來到全新陌生的環境仔細左右打量,臉上毫無情緒。
甚至沒有傳說中剛剛完成屠戮時的興奮。
他像是捕捉到了風傳來的陌生氣息,抬手與坐在樹梢上的南扶光四目相對,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此段北已非段北——
金色瞳眸閃爍時,南扶光扶著樹幹站起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與這瘋子發生一場惡戰,卻沒想到,後者只是冷漠地撇開了自己的頭。
南扶光一愣。
突然心中生出一絲絲的違和:在愛中誕生之人,為何成為了天生的惡?
雖然他確實不是什麼善茬。
造成了災厄天啟的傢伙登島嚇壞了當時的疍族人,他們幾乎是傾巢而出想要把他趕回海里,然後被打傷甚至打死了不少人——
在雙生子眼裡,這些人和海里的鯊魚沒有任何的區別。
所以當段北咬碎了一個人的喉嚨常識性的破開他的胸口看看內臟是否可食用時,所有人被嚇得肝膽俱裂。
他們一擁而散,回到村落展開緊急會議,他們逼迫身為雙生子生父的蜃族族長想想辦法,不淨海都要為那雙生子的罪孽染紅。
疍族族長來到了還停留在沙灘上的段北面前。
此時的少年剛剛在海里游泳歸來,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放鬆,當族長站在海崖邊,輕哼起妻子懷孕時總在唱的童謠,少年從礁石後露出了個腦袋。
金色的瞳眸死死的盯著疍族族長,但他沒有攻擊的行為,他似乎是認出了眼前之人與自己或許有非同尋常的關係,一時間顯得非常的溫馴。
坐在高處的南扶光親眼看著疍族族長對著段北伸出手,對他說:「回家。」
她感覺到一陣的不適與窒息。
當段北將濕漉漉的手伸向疍族族長時,這種不適達到了最巔峰。
她隱約知道了故事的結局,如今好像細節不太對得上,但結局應該沒有任何的不同……
就像親眼見證一場騙局在眼前展開。
沿著族長夫人逃難時來的路,段北被他的父親牽著踏上了歸途,他回到了那個原本屬於他的家中,踩在了厚實柔軟的獸皮地毯上。
他用不再是海水的淡水洗了澡,疍族族長親自給他梳了頭髮,打結的白髮被梳開紮成了每一個疍族少年會有的那種髮辮,戴上了象徵著父母祝福與庇護的項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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