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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輕笑著拍拍他的頭,一點也不生氣,直到他伸著懶腰一邊抱怨著「鑄把劍腰都斷了是不是老了啊」一邊轉身回房。

站在原地的宴震麟許久都未說話。

……

第二段記憶是見到他的另一個夥伴,鹿長離。

時間過於久遠,哪怕是隱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也有模糊的時候,宴震麟並不記得自己是哪年那月哪一日正式見到鹿長離。

只記她來的那日,宴震麟已經長成為半大少年,昔日那個人送給他的劍已經不那麼趁手,顯短顯輕,但他依然用著那把劍,認認真真按照收集來的劍譜修行。

一套劍陣舞完已經有些氣喘,他聽見輕微的腳步聲時,收劍望去,便看見男人打橫抱著一名渾身傷痕累累的少女,一腳踢開小院籬笆門。

隔著那連條狗大約也是防不住的籬笆門,宴震麟與男人面面相覷,而後,少年如同小大人般,眉頭慢吞吞蹙起,露出個不贊同的表情。

「表情不要那麼嚴肅嘛……給你帶了個媳婦兒——哦,不能這樣說,萬一人家看不上你這般的小古板呢?」

那個人的腔調依然如此不著調。

他不知道從哪撿回來個奄奄一息的少女,只是輕描淡寫道這是一場角逐中,被拋棄的、被認定敗落的祭品,很可憐的。

語氣那般隨意,就像是他在下雨天時,於隔壁鄰居家的屋檐下撿了一隻饑寒交迫的小貓。

宴震麟奇怪地瞥了眼那少女,蒼白的臉蛋只有巴掌大,烏黑的髮絲掛在臉上,黑白分界使得那般對比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美則美矣。

但也僅此而已。

少年將手中劍挽了個劍花,語氣平淡無起伏道,「你真無聊。」

他接受了生活中從此多了一人,少女姓鹿,後來在那人將火鳳捏成靈骨放入她的體內,便改名叫「鹿長離。」

很長一段時間,那個人都在教導鹿長離如何回歸與適應正常的生活,以及運用她身體裡新得的靈骨——

他給的東西,可能造型會很粗糙,但不會是什麼凡品。

很快的,鹿長離便從一個看似隨時都會死掉的黃毛丫頭變得健康活潑,她當然不像宴震麟那般從小坐在男人的肩上長大,男人除卻教導她一些知識,與她不見得過分親密。

鹿長離更願意粘著宴震麟,從一開始的「哥哥」到最後跟著那個人喊「阿麟」,最開始宴震麟總也要蹙眉讓她別這麼叫,沒等鹿長離噘嘴,就有不遠處的人一邊喝茶一邊教訓他,「別那麼嚴肅,容易孤獨終老。」

宴震麟只得憋悶轉身,練他的劍。

而此時,正如他小時候那人說過的話一語成讖,有一日宴震麟想起來時,他意識到那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親自教導他劍法。

今日也是。

頭頂是漫天星辰如打翻了流沙瓶,銀河灑落宇宙形成了璀璨星河。

已是每日固定吐納日月精氣時刻,平日此時他會與鹿長離共同在那人的注視中坐下,修心煉體……

然今日。

無論是那個人還是鹿長離,都不見蹤影

收了劍,少年兜兜轉轉在一片空地找到他們。

平野星垂,夜風拂過草地,草坪中央有男人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一隻樹枝,輕敲面前所立少女的背部蝴蝶骨處,讓她放鬆。

宴震麟踏著草地露水而來時,少女一聲驚叫聲中,她身後忽然如鳥展翅伸出燃燒著精粹火焰的羽翼,那火光幾乎照亮了當夜的星空。

她驚喜又驚訝,漂亮的臉蛋因為興奮染上了一層紅暈,她搖搖晃晃地撲騰著火羽騰飛起來,然後到達一定高度時,又「噗通」一聲墜落——

坐在石頭上那人如老僧入定。

少年不得不伸出雙手接住了她。

少女輕盈柔軟的身體落入懷中,兩人有片刻的對視,因為方才的興奮與努力,鹿長離呼吸有些急促,再望入少年的雙眼時,她雙頰飛紅。

少年將她放在地上站穩,越過她的肩膀看向身後石頭上坐著的男人,後者唇角的揚起弧度始終未變,他淡淡道:「今日就到這裡,我還在想,你阿麟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忍不住跑來管我要人。」

男人的一席話讓鹿長離羞澀到發出一聲短暫的氣音。

而他只是笑眯眯地,隔著少女,望著沉默不言的少年。

「我說過了,阿麟還小,想要什麼都可以直接說,也是偶爾可以不用那麼努力,什麼都試圖靠自己爭取的。」

包括少年時期的玩伴,無聲中不知何時對她心動的少女。

……

雪夜。

從模糊的下夜夢境中醒來。

男人睜開眼時,平靜地望著簡陋卻還算乾淨的梁頂看了許久。

屋內黑漆漆的,燭火已滅,窗外大約是在後半夜下起了鵝毛大雪,夾雜著冰雪氣息的寒風從紙糊窗戶縫隙吹入,有雪子打在窗棱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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