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中落地的劇痛並沒有出現。
腰肢被強大有力的臂膀大力箍緊,下墜的力道沒有影響男人身姿分毫,他只順勢沉下腰,溫熱的鼻息一瞬間從她唇瓣上掃過……
熟悉的皂角香在這一刻鋪天蓋地。
她落入他的懷中。
一隻大手覆蓋在她額頭上。
「好燙。」
……
修仙入道人士輕易不會生病,而南扶光這病的頗有病來如山倒的架勢。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為演武台總總離譜之現象稍微爭執一下。
南扶光自落入男人懷中就再也沒得過自由。
他就這樣半強硬地將她一路抱回住處。
南扶光一隻手勾著這殺豬的脖子,抱姿難免貼著他結實堅硬的胸膛,耳畔心跳強而有力,甚至溫暖,無時無刻不在說明他還真就是個凡人而非怪物。
一路上經過不知道多少雲天宗弟子,桃桃嚇得手裡的烤地瓜掉在了地上。
至此雲天宗大師姐緋紅的面色變得更紅潤,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要臉的,更何況她自己能走。
「能不能放我下來?」
她低咳一聲後,嗓音有些沙啞地問。
好聲商量的下場就是根本沒人理她。
這幾日冷眼瞧男人做小伏低慣了,這會兒一下子不搭理她的訴求還真有點不習慣,南扶光就這手勾在他脖子後的姿勢,指尖蹭了蹭他的後頸脖。
果不其然,那近在咫尺的身體僵硬了下,停下大步向前的腳步,終於沒有無視她,男人低頭,目無表情地望過來。
南扶光當然理直氣壯地望回去:「聽不懂人話?放我下來。」
沉默半晌,男人用比她還平靜一萬倍的語氣道:「閉上嘴。」
南扶光震驚之餘,還真一時間再也說不出話,等回過神時,已經被完整地放回了床榻上。
床尾的人以無比自然、不含任何成分的動作利索摘了她的鞋隨手扔到床下,抖開被子將她塞進被子裡,南扶光從被子下鑽出腦袋,靠在床頭說:「我沒事。」
她目視前方,甚至沒有看他。
男人看她這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終於繃不住怒火中燒還是轉換為萬千無奈,他心想你並沒有「沒事」,臉上還不敢表現出來,只掀了掀眼皮子面色自然地「嗯」了聲,抬手不經意般碰了碰她擱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南扶光畏寒,外面大雪紛飛,故此時屋內地龍燒的極旺,帶著手背那一隅無法驅散的冰涼,他縮回了手,替她掖了下被子。
「睡一會。」
這人命令她上癮了麼?
南扶光掀起眼皮子懶洋洋掃了他一眼,想說自己並不困,修士不睡覺也沒有關係的,哪有那麼脆弱。
但可能是屋內爐火太旺,又或者是別的原因,在他如水般沉靜的雙眸注視下,她居然真的漸生困意。
往被窩裡滑下去,最後轉頭看了眼靠在床邊放著的那把冥陽煉,數日未曾閉合的雙眼終於合攏。
出乎意料的,竟一夜無夢。
只感覺沉浮夢境中一直有一雙眸子從旁安靜地庇護著自己,猶如銅牆鐵壁,夢魘因此無法入侵,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第112章 心因性發熱
南扶光在睡夢中浮沉, 好似在夢中回到了終年高溫的不凍港大日礦山,下一瞬又穿越至不淨海盡頭極寒地。
冷熱交替。
渾渾噩噩中,她感覺好像有人在她床頭不斷的發出煩躁且不耐煩的咋舌音。
她莫名其妙,心想不耐煩什麼, 不舒服的人又不是你。
但她的腦子燒成了一團漿糊, 她甚至想不起來坐在她床頭不耐煩的討厭鬼是誰——
她只知道當她又一次的不幸步入不淨海盡頭那片極寒地時, 地面的冰川突然裂開,腳下有了溫度。
她整個人被凌空托起,很快的,她像是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環抱住……
就像是被擁入冬日剛洗曬過後, 殘留皂角香的被窩。
耳邊是有規律的「撲通」「撲通」的白噪音。
她嗅嗅鼻尖, 閉著眼伸手抱住那很溫暖也很好聞的被窩, 喟嘆一聲。
美中不足的是她枕著的那床著實有些發硬。
……
南扶光一病不起。
就像是一直吊著的那口氣伴隨著林滅陷入瘋癲、林火死亡徹底散了,她病得嚴重, 嚴重到起不來床。
每天固定從午時開始爆發高熱, 燒到每一回都讓人想給她準備後事, 然後高熱會準時於酉時回落,成為那種不會要人命的中低溫度。
通常南扶光會在這種時候迷迷糊糊睜開眼醒過來,但醒了也是望著床頂不說話發呆,跟她說話她就懶洋洋應幾句,然後翻個身背朝外, 一副拒絕同人交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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