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讓他們拍。時間久了誰還記得我是誰?」
「人們會忘記南扶光, 但不會忘記真龍和神鳳……以後一有人提起鹿桑的盛世美顏, 就會順便把你的顏藝照片發出來附贈一句『難怪雲上仙尊動搖長了眼的都知道該怎麼選』。」
「……是我不要他的!」
「有本事你登報, 沒本事就坐好。」謝允星拿著胭脂「啪」地重重拍她臉上,「臉色蒼白的像鬼,你這幾天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
半個時辰後,南扶光幾乎差點兒再次睡過去, 被謝允星搖醒點上口脂時她精神恍惚, 忍不住想自己底子到底是有多差——
金丹期修士那修體修一半不說貌美如花也該清新脫塵, 怎麼能在梳妝檯前捯飭那麼久?
淵海宗為各宗門前來修士準備的晚宴名曰「朝春宴」,取「萬物朝春復甦」本意, 南扶光的錄名與賜腰墜也一併放在今晚舉行。
過了今晚, 各大小宗門修士就是正經競爭關係了。
能進「隕龍秘境」來來回回就那麼些人, 「朝春宴」後接下來就是擺擂,每個道途取前幾名進入秘境,這次淵海宗林林總總來人成百上千,最後不過數十佼佼者能邁過秘境之門。
莫說不同宗,哪怕同宗同道都得算入「同行是仇人」範疇內。
說來唏噓, 南扶光本身對「隕龍秘境」毫無興趣,她來淵海宗純純是為了躲當時剛鍍鱗的宴幾安與諸多口舌是非, 順便找找能喚醒所有陷入沉睡的修士與凡人的方式。
如今, 黑裂空礦石被重新做出,人們八卦的重點也早已不在南扶光身上。
所以「隕龍秘境」選拔,她確確實實只想支著下巴在旁看熱鬧。
她想過幾天安生日子。
不想再看見自己的名字飄在《三界包打聽》流動版上——
「南扶光丑」或者「金丹期修士為何不好看」這種標題更是不可以。
話題繞了回來, 南扶光終於不再像蚯蚓一樣扭自己,乖乖坐著讓謝允星把口脂拍開,一切準備完畢她站起來,習慣性地拽了拽下擺短得不行的「翠鳥之巢」執法者禮袍。
「這要是劈個叉我就走光了。」
「用的上這套禮袍的場合,一定沒有任何要你劈叉的環節。」
謝允星淡定地接住了她的胡言亂語。
南扶光歪著腦袋望著她。
謝允星挺滿意道:「嗯。好看。」
南扶光懷疑雲天宗二師姐只是想騙她出門,畢竟這幾日她是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裹著被子縮在角落陰暗孤僻且沉默寡言。
謝允星對她現在有一萬個耐心,就像對待易碎琉璃製品,面對她質疑的目光,前者抬手點了點面前的銅鏡,有些模糊的倒影立刻變得清晰——
南扶光終於看見現在的自己。
平日裡為了方便大部分時間束起的頭髮被放了下來,她發質偏硬不搗鼓的話帶著自然的微卷,此時發尾打著捲兒垂落腰間。
執法者禮袍中部收緊,相比起一般道袍中帶簡單腰帶,兩縷點翠拖尾更像裝飾。
下身道袍是燈籠狀,如今站直了一看相比起尋常道袍顯得腿更長更直。
數日未出門,再加上臉色難看,南扶光只覺得在這黑色道袍映襯下她白的像剛剛從水井裡爬出來的女鬼,謝允星給她點了鮮色口脂,口脂如櫻桃暈染開。
——好一個少女模樣。
「不行,我還是……」
南扶光話還未落謝允星已經面無表情踹開了房門。
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她就像陰暗生物要被照蒸發了似的瞬間收聲眯起眼,搖搖晃晃連退三步。
好不容易適應了久日未見的陽光,她忽然感覺到氣氛不對,周圍安靜得有些過分,這時候她聽見謝允星在自己身邊道:「仙尊。」
……什麼仙尊?
放下遮住雙眼的手,南扶光茫然睜開眼,這才看見這偏僻小院不知道何時站了人且不知站了多久,一身墨色道袍仙尊背手而立,衣領、下擺、袖口皆繡滾金龍紋。
羽碎劍換了同色刀鞘掛在其腰間,能被雲上仙尊使用的自然是價值不菲的珍惜刀鞘,只有與一切不和諧的是劍尾上掛著的劍穗早已褪色黯淡。
只是在其轉身時,劍穗上所掛銅鈴搖晃,依舊發出清脆悅耳之聲。
與南扶光的目光對視的第一瞬,他微微一愣,停頓片刻飛快掃了她渾身上下一眼,停頓在她腰際露出的一隅藕白。
……而後破天荒的,宴幾安第一次在與南扶光的對視中,率先主動挪開目光。
南扶光:「?」
有事?
身後的謝允星掐了一把她的腰,南扶光「嘶」了聲莫名其妙回頭瞪她,謝允星面無表情望回來。
「日日。」宴幾安主動開口叫她,「錄名儀式前有一些別的『朝春宴『流程要走,你需和我一起,所以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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