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本以為,方才那一幕,已經足夠叫人崩潰。可似乎,剛剛那點疼痛,並非極限。
因為她躲開他,因為她根本不看他。她望向他身後,見到他,問的第一句話卻是:「顧淮呢?」
江隨眼底驀地一燙,只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被撕開。
明明站在她面前的,是他啊。她為什麼不回答他的問題?她為什麼,要想著別人?
他極盡努力地,調整到最好的狀態來見她,她為什麼不看看他?
沒有好的位置,蜷曲僵直了一整夜的脛骨,此刻站在她面前,折裂處仿佛又開始陰陰作疼,叫人站立不穩。
顧淮開門後,見到門口站著的是江隨,也有一剎那的怔愣。
他和林鳶一樣,原本以為江隨早就放棄。畢竟圈子裡的江少爺,出了名的風流。
顧淮手撐著院門,沒放他進去。
盯著他,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可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問什麼,江隨視線在落到他下頜幾乎看不清的牙印時,看他的眼神,仿佛是他欺負了林鳶。
竟毫無預兆,驟然一拳揮了上來。
顧淮沒料到竟有這樣逆天行事的人。生生受他這一拳的瞬間,眼前和腦袋都有片刻發黑。
他本能後退了幾步,劇烈的疼痛一陣疊著一陣傳來,窒得他微蜷身,盲視地撐住自己沒倒下,聲音都發不出。
直到稍緩過來些,緊跟著進來,就看見江隨的動作。
「江隨,你他媽給我
手拿開……」
顧淮憋著火去扯他手臂,下一刻,江隨卻猛地回身,一把扯住他衣領,拳頭與摜摔一起落下。
這一次,顧淮早做了準備。
兩個高大如成年猛獸的男人,毫無規則地,揮發著原始獸性,廝打在一起。
「江隨!你住手!」林鳶猛地站起來,椅背應聲蹌地。
她用力地去拉扯他們,卻絲毫無濟於事。
空氣里揮發開黏膩的血腥氣。
已然分不清是拳頭與骨骼的撞擊,還是骨肉和青磚石在碰撞。
一片混亂中。
精巧工致的長頸青釉瓶,劃開空氣。漂亮的瓶身於猛烈的撞擊下,在男人腦後崩裂成四濺的碎片。
終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碎瓷掉落地上的那一刻,不知道是因為太疼,還是因為意外,江隨掐著顧淮脖頸的力道,竟驀地一松。
猛烈的嗆咳,伴著用力的一記推搡,江隨被掀開,跌坐到了一邊。
金木犀掉在地上,清水泅進青磚里。
林鳶死死捏著手心裡長頸瓶殘破的一截,大口喘著粗氣,脹著眼眶,看著眼前荒唐的一切。
或許是拼盡了全力,或許是因為緊張與憤然,林鳶只覺得揮出這一下後,整個人都僵硬而麻木,微微發抖。
直到側蜷在地上的顧淮,嗆咳聲平息了些,她才反應過來,她要趕緊去看看他。
可經過江隨身邊時,手腕卻驀地被人抓住。
腳步僵滯地一頓,林鳶壓抑著喘息,低眼看過去。
他坐在地上,同那回求她原諒,被她推倒在地一樣,抬頭仰視她。
在她看向他時,仿佛因為她的注視,得到了些許快樂,嚅了嚅唇角,很輕地笑了聲。
「阿鳶,」而又在叫出她名字時,眼眶陡然一紅,執拗地,哽啞陳述道,「你從來,都是幫我的。」
像個被玩伴拋棄的小孩,用最大的毅力克制著哭腔,死死攥著她手腕,迷茫而惶惑,顫聲問她,
「你為什麼,不幫我了……」
第42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
林鳶怔忡定在原地, 因為他這句話,被他拽住的手腕,微微發抖。
她這才發現, 手心裡還緊緊攥著一截, 忘記扔掉的殘瓷。
林鳶低眼盯著他, 用勁抽開手, 扔了那截瓷瓶, 讓它碎得更徹底, 低道:「江隨,我沒那個義務。」
江隨不知道, 是他剛剛拳頭砸到了青磚, 指節因為遲來的疼痛有些無力,還是因為她的眼神過於陌生, 一個錯神, 拳虛握了瞬, 她就已經走向了顧淮。
他看著她蹲下來,小心地伸出胳膊, 想碰碰他臉上傷口,又擔心地縮回手,問他:「疼嗎?」
江隨心臟驟然一縮, 只覺得有人將他心口緊緊捏住, 坐在原地,笨拙地蜷了蜷指節。
他想去摸一下有些麻木的腦袋, 低頭又發現連手, 好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地上的碎瓷劃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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