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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鳶其實覺得,情侶之間順其自然有點兒親密行為,很正常,做好措施就OK。

但被人珍視,總不至於不開心。

她翹起唇角,勾著他脖頸往下壓了下,親了他一口,「嗯」了聲。

「但有一點,我得證明一下。」顧淮卻突然一本正經,又說。

林鳶:「?」

「我不是不行。」

林鳶懵了瞬,只覺得被什麼堅硬物體抵了下。

臉一下燥紅,沒好氣道:「你起開!」

顧淮笑,親了她額頭一下,意味不明地問:「繼續看,還是抱你回房間?」

-

林鳶對睡懶覺沒什麼執念,也可能是從小作息還算規律,所以此刻即便休假,起得也不晚。

至於顧淮,他上學時林鳶不知道,但這一年多來比上班族還早的教學生涯,也練就了他早起的生物鐘。

早晨九點多,倆人支了一桌早餐,在院子裡閒適地進食。

米香四溢,裹著油條和豐富醬汁配料的燒餌塊。撒上花生碎辣椒油的濃稠稀豆粉,鹹甜鮮香。

顧淮泡了開普洱,倒在小瓷盅里,給她解膩。

木桌上青釉色的長頸瓷瓶里,還插了一支金木犀。

輕閒時刻,隔了一道轉廊的小院門,突然被人重重扣響。

敲了兩下,像是發現還有門鈴,又開始撳起來。

明明是普通不過的鈴聲,卻莫名叫人覺得急切。

倆人微愣,顧淮笑了下,說:「估計是劉昶,也不知道大清早的急什麼,我去看看。」

林鳶點頭說好,早點消滅得差不多,拿過他新倒的茶喝。

隔著院子裡高擎的木棉樹和綠植,林鳶隱隱聽到開門聲。

緊接著,好像有點悶悶的碰撞,又沒了什麼動靜。

直到重新進來的急促腳步聲,越來越近。

林鳶以為是顧淮進來叫她換件衣服,再放劉昶進來。

於是背對著外面的她邊問,邊笑著擰過身:「是劉昶嗎顧淮?」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林鳶笑意頓在唇角。思維有一瞬間的停滯,迷茫、困惑,又夾雜著沒來由的心慌。

她不知道,沉寂安靜了這麼久的江隨,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明媚晨光下,女孩子套了件鵝黃色的扎染吊帶連衣裙,從衣領口、鎖骨處,一路攀延的凌亂紅痕,在白皙脖頸上刺目驚心。

她肩膀上松松垮垮,罩了件男士白襯衫。

她和來開門的人,在這座無人打擾的院落里,做了什麼?

一切似乎不言而喻。

江隨都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只曉得,他滿懷忐忑與欣喜,憧憬與期冀回到北城,去找林鳶時,林鳶的媽媽這樣告訴他:我們鳶鳶,和未婚夫去滇省拍婚紗照了。

他為了早一點過來見到她,搭了昨天下午最早的轉機。

北城到滇省的這十多個小時,仿佛成了他這一生最難熬,最漫長的一夜。

在來的一路上,他都鎮定地告訴自己,什麼未婚夫妻,什麼月底就要舉辦的婚宴,這只是大家的一場誤會。

否則,怎麼會沒有任何人來告訴他即將到來的一切?

所以,沒事的。只要他見到林鳶,見到林鳶就好了。

而此刻,他已經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

江隨只覺得,親眼看見自己全身每一塊骨骼,被拆解、分割,連著殷紅淋漓的皮肉,扔進強蝕的溶液里。

疼得他腦袋裡有尖銳長嘯後消音似的嗡鳴,疼得他寧願車禍時的恐懼、甦醒時的痛感重新將他淹沒。

疼得他像條沉底的魚,終於被人抽乾了最後一滴水汽,沒了任何喘息的餘地。

疼得他,想毀了眼前一切。

但是,這世上還有美好的、叫人嚮往的東西存在不是嗎?

譬如,只要她回到他身邊,剛剛那樣生動的笑容,就屬於他了。

於是他極盡所能地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走上前,克制著細微的顫抖伸出手。

「阿鳶,我有很重要的話向你說。」他低頭看著她,小心翼翼,想觸碰她體溫,話音柔和,問她,「你先和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男人指節冰涼得像失了溫,仿佛某種冷血動物,在她臉頰皮膚上撫摩。

因為那陣涼意,林鳶本能瑟縮了瞬,擰著身子蹙了下眉,下意識躲避。卻忘了上半身卡在桌椅之間,也只能稍往後靠,背一下抵住桌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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