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主臥,卻聽見裡面有低微的說話聲,林鳶腳步一頓。
鄭敏聲音很小,也很慢,從光線幽微的主臥門縫下壓出來。
「湛英,」她對曾湛英說,「那是鳶鳶爸爸留給她的房子,是她的東西,誰也不能動。」
主臥里沒人應聲,悶悶的一聲「啪嗒」,門縫裡陷進一片黑暗。
林鳶沒再向前,在原地站了很久。
等整個屋子裡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客廳窗戶被寒風吹得,在老舊的牆體裡輕哐一聲。林鳶像來時一樣,光腳碾著地板,原路退回。
衛生間就在主臥旁邊,她如果去,臥室里的人,一定會聽見。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林鳶小潔癖地抽了張小書桌上的酒精濕紙擦了擦,重新躺進被窩,關掉夜燈。
樓下掉光葉子的銀杏樹,枝椏在棉麻窗簾上印了個淡薄扭曲的拓本。
她知道,母親從來都是個脾氣綿軟的人。這樣的性子,運氣好遇見老林那樣的人,就是一段和美歡洽的婚姻。
運氣一般,就是如今的日子。
從前的溫柔,好脾氣,就成了軟弱忍讓,和沒有主見。
可她依舊像當年一樣,像一隻食草的母獸,失去了老林的庇護,面對一群豺狼,也要護住她認為的,屬於她孩子的東西。
林鳶其實一直覺得,許多感情之所以難以割捨,一定不是因為那個人對你一味地壞,而是ta對你好過,很好過。
卻又時常將你,排除在ta生活之外。
讓你提心弔膽,讓你質疑自己在ta心中的分量。
而每當你下定決心,要將這些亂麻一刀斬斷時,他們又會恰到好處地出現,給你嘗些甜頭,讓你看到希望。
叫你揮到半空的手,又一次捨不得落下去。
愛情如此,親情亦是。
第17章 他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極樂包的這艘郵輪, 原最高載客量有四千餘人,客房完全夠用,幾乎寬裕地人手一間。
傍晚登船後, 林鳶拿到的房卡離杜萊的有些遠, 不在同一層, 在房間放好行李, 換好待會兒吃飯穿的小裙子, 套了件薄外套, 和杜萊微。信上約好直接主餐廳見,林鳶拿上裝手機紙巾的小包, 出了房間門。
時間還早, 乾脆簡單地轉了一圈,看看遊樂設施和餐廳泳池都在哪裡。
只是這個天氣, 沒敢穿得如此單薄去甲板, 只在室內有暖氣的地方轉了下。直到看看時間差不多, 找了個就近的洗手間。
大概是這會兒人都集中去了主餐廳的樓層,這個洗手間裡除了剛剛出去的工作人員, 都沒有人。
溫暖的水流衝過手指,林鳶有點兒心不在焉。
一中百年校慶的時候,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 班裡熱火朝天, 有說出集體節目的,有說讓谷斯嘉上去獨舞的。
她那時候就挺好奇的, 問江隨:「你都有點兒什麼才藝啊?」她想, 他從小那樣的環境長大,應該會的很多?
結果,少年懶洋洋地微挑眉, 十分懷疑地「嗯?」了聲,笑著睨她:「我學那麼多才藝做什麼?我將來又不用在年會上表演。」
…………
「……」林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微撇一側嘴角,嫌棄地輕「嘁」了聲。
她當年還有點兒不明白,如今算是理解了。畢竟老闆哪用在年會上給員工逗樂。
擦乾水出洗手間,還沒走兩步,林鳶就一頓。
江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男士洗手間門口,低著頭在看手機。
難得一身正裝,西褲包裹下一雙大長腿利落筆直,裁剪得體的暗紋黑西裝,寬肩窄腰,露出裡面深灰色的襯衣,沒打領帶,襯衣領口微敞,白皙脖頸若隱若現。
還是一如既往地,能把整肅的正裝也穿出漫不經心的氣質。
林鳶眨了下眼,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理——可能是剛鄙視過老闆吧,慢騰騰偏過頭,貼著牆根,無聲無息,準備直接走。
身側後卻很快傳來一聲輕「嘖」。
林鳶下意識加快動作,身後腳步也跟近。
心想還是被發現了,那就乾脆停住自然地打個招呼吧,沒什麼的林鳶,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絕不是你慫。可一轉頭卻看見,那男人邊朝她走來,邊還解著西服扣子,並且已經脫了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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