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極其耐心的,比他當初臨水摹人還要耐心得多,成與敗都不生氣,總是笑笑就過。
忽地,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立即警惕,橫眸掃去,卻只見空廖宮闕佇立,並無人影。
車駕拐過宮牆,遮擋的日光毫無阻礙灑落他深邃輪廓,勾勒一圈金邊。
他輕笑一聲,收回目光。
輕眨的眼睫毛將金光震碎,打得浮游塵埃往上迴旋。
雲心月順著他的視線往上看去,也什麼都沒看見,便問:「怎麼了?」
「沒事。」
第88章 「我就在這裡,你在想誰?」
樓泊舟先送雲心月回寢宮, 才轉九黎宮。
臨別前,雲心月握著苟無傷瘦弱伶仃的手腕揮舞:「跟哥哥說再見。」
苟無傷:「……」
看著那雙可怕的眼睛,他一個「啊」字也蹦不出來, 只想往姐姐懷裡躲藏。
樓泊舟揚眉。
兔崽子不順眼歸不順眼,但本能的確比旁人要敏銳很多,知道他並不喜歡他。
雲心月也就是自說自話,沒指望苟無傷短時間內真能開口。
她抬頭看樓泊舟:「那我們明天再見?」
樓泊舟沒說話, 抬手遮住孩子的眼睛,俯身靠近雲心月:「你還記不記得欠我什麼,是不是得還了?」
「……」
雲心月瞥了一眼早已懂事不看他們的侍女、侍衛, 往他唇上貼了貼, 卻被按著後腦勺交換了呼吸與唾液。
白茶香氣像即將沒入咽喉的鉤子,她舌根發軟,沒忍住, 輕哼了一聲。
下一刻, 「啪」一聲響起。
聞聲偷看的人盡皆靜默無語,趕緊低垂頭顱, 臉色發白。
雲心月也詫異看向苟無傷, 不敢相信他居然給了樓泊舟一巴掌。
他不是很怕阿舟麼。
她趕緊握住孩子的手,生怕他再來一巴掌:「你怎麼打哥哥了。」
肯定是孩子誤會他在欺負她了。
她剜了樓泊舟一眼,似在說:「看看你幹的好事兒。」
當事人倒是不緊不慢吮走她唇上的亮色,移開手掌,定定看向那雙驚懼、生氣、不願意挪開的眼睛。
「記住你現在的膽量。」他毫不在意自己被打的事情, 「往後,要是誰敢欺負……姐姐, 你就這樣打過去。」
「姐姐」兩字,被他說得分外曖昧。
清亮音色配上兩分沙啞, 有一種格外撥動人心弦的獨特魅力。
雲心月臉紅一陣,心跳驟然加快幾拍。
她伸手摸向他泛紅的臉,又覺得有些好笑:「別教壞無傷,他還什麼都不懂,會當真的。」
「就應該當真。」樓泊舟平靜說,「欺負你的人,都有罪。」
包括他自己。
有罪,便當打,重則該誅。
雲心月沒好氣地教訓了兩人一頓,但語氣太過溫和,不像責怪,倒像是心疼。
兩人都不是很在意。
「……」
她氣呼呼把罪魁禍首趕回聖子殿。
等人轉身,露出臉上鮮紅的巴掌,她又沒忍住笑起來,笑完又可憐他的無妄之災,氣不下去了。
她差遣秋蟬送消腫的藥膏過去。
*
回到聖子殿。
樓泊舟在正殿沒看見樓策安,便直去藥房,果不其然,又看見他阿弟在掂量藥材,寫勞什子的醫書。
「長兄回來了。」樓策安把藥包綁好,丟進籃子裡,「驅寒的藥已經配好,你明日帶去布施的地方,讓他們給那位久不見好的老人家煮了喝。
「其他難治的病患,我也按照你謄寫的醫案調整過藥方,你再拿去試試,幫我替人把脈,寫好醫案回來。」
樓泊舟停住腳步,拿起藥包聞了聞:「你為什麼不親自去?」
白日本來是他出現的時機才對。
如今卻不知為何,全成了他出現的時機。
樓策安抬起溫潤眼眉,和氣一笑:「公主總愛白日往外跑,長兄跟著才安心,不是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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