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她出現,樓策安便趕緊起身,出座朝她走去,虛虛握拳,伸出手臂,讓她搭著。
「公主可曾歇夠?」他還解釋了一句,「方才母親要親自出去接你,將我留下了。」
不是他不樂意繞路與她同行。
兄長可不能怪他。
雲心月壓根兒沒歇過,穿這身公主服的代價太大了,洗漱耗費一個時辰,妝造耗費一個半時辰,剩下半個時辰在路上……
但這種場合,她也不能實話實說,只好朝他笑笑。
見聖女和聖子如此重視,群臣不自覺站起來,雖不出迎,但也微垂首以表敬重。
樓策安將她扶到御座前不遠處,才收回自己的手臂,但也沒落座,而是站在一邊陪著。
要不然,他怕自己今晚沒法睡。
「西隨十六公主——山月,見過南陵王,願南陵王萬古千秋,四海昌盛,願南陵百姓無憂無懼,安康富足,願兩國交好,山河永固。」
南陵王上位時日還不算太久。
此次兩國聯姻,也算他在治國上相對比較大的一個舉措。
他內心裡的緊張也不少,只是面上看不出來罷了。
掃過站立不敢坐的一眾臣子,他稍斂了斂眸,隨即便笑開:「公主遠道而來,是我南陵之幸,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頭上的金冠也註定了她無法久久垂首屈膝,雲心月緩緩起身,讓禮秋送上「小貢」與國書。
東陸聯姻的規矩與她所知的不一樣,雙方聯姻是互相的,重利益交換多於表面功夫。
以她為例來說,就是她須得在南陵一年內,表現出西隨能帶給南陵的利益。那麼一年之後,南陵才會根據她表現出來的價值,對應送一位王子或者王女到西隨。隨行的技術人員,還得經過她、禮秋和沙曦的審核,做好文書才可以出發到西隨。
這次的洗塵宴,說是洗塵宴,其實也是試探她實力與西隨共結兩國友好的誠意。
「多謝南陵王。」
南陵王回以一笑,抬手賜座,讓雲心月就在他御座底下第二位落座,對面是一身湛藍銀紋的樓靖寧,首座則是一身潔白聖子服的樓策安。
他轉身的瞬間,她得以瞥見聖子服外袍背後,金線勾勒出的一輪巨大太陽。太陽中心是一隻金翅蝶,楓葉與繁花獸鳥點綴一圈,顯得格外貴氣。
雲心月走到座前,抬起眼,瞥了一眼高座,行了個謝禮才落座。
南陵王一身赤紅長袍,銀冠高戴,胸前是一個完整的太陽紋,金玉革帶以下,是金線繡成的楓葉飛鳥紋。
光論奢華程度,聖子服竟與王袍差不多,甚至因穿的人如珠似玉,更添幾分矜貴大氣。
她斂眸,坐下。
一路上瘋補的史書和禮秋定時的講學,都讓她對東陸各王朝了解更深的同時,也對宮廷王權那些事兒更敏銳。
東陸十一國,大都是王權至上,可南陵左有聖子掣肘,右有聖女制約,文武兩座大山都被霸占著,如同半個傀儡。
南陵王,真的甘心嗎?
她不自覺為樓泊舟的處境擔憂起來。
「聽聞公主愛民,在山城助老百姓揪出假官。」南陵王微微傾身向前,一臉坦蕩的笑意,「不知此事,真相到底如何?」
雲心月笑著回他:「說是幫,其實也沒起什麼作用,只是提了車轍印與狐狸娶親兩個疑點,帶兵圍住賊人的是扶風將軍,處理此事的是山城太守。實在……慚愧。」
「哦?」南陵王好奇,「那我們聖子與公主……」
「王。」聖女淡淡聲提醒,「兩國聯姻,當先替公主賀平安,再賜福略送薄禮,最後讓百官與使者們各自見禮,方是正事。」
所謂的見禮,其實就是西隨這邊展示帶了什麼樣的技術人才過來,可以幫到南陵什麼。
如此,洗塵宴過後,南陵才好找西隨這邊的禮官商議安排開春至明年冬諸事。
南陵王烏黑睫毛輕動,垂下又抬起,臉上笑意分毫不變:「瞧小王這……還是聖女說的對。來人,宣舞者上殿,先為公主賀平安。」
殿頭官朗聲複述旨意。
隨後,一連串只穿一條靛青闊腿褲的男子從側殿魚貫而入。他們手中拿著鈴鼓,腰上系銀色腰鏈,赤足上系腳鈴,袒露的胸膛則描以銀色花鳥紋。
舞者利落且有力量感,伴隨鈴鼓以足底敲擊地面偌大的皮鼓,手臂與赤足每一個揚起落下的動作,都帶著原始山林的勃勃生機。
很有感染力。
雲心月漸漸看得入迷,要不是身上的飾物重,加上場合也不對,她都想跟著蹦兩下。
樓策安坐在她旁邊,側首就能瞧見她臉上的專注與笑意,他不自覺跟著莞爾一笑。
不過——
想起兄長的交代,他還是微微傾身,靠近她耳邊,問了一句:「好看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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