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低垂,揪著毛毯上的小毛毛,臉頰浮起薄紅。
樓泊舟心裡「咯噔」一聲響,抿緊了殷紅唇瓣。
她果然喜歡阿弟。
「那你又喜歡誰?」雲心月裝作不經意問。
樓泊舟聲音發悶:「你。只喜歡你,只愛你。除了你,誰也不喜歡。」
他要暫時不喜歡阿弟一個時辰。
啊??
怎麼突然說這麼直白。
襯得她剛才的拐彎抹角格外彆扭,不夠磊落坦蕩。
雲心月便小聲補了句:「唔……我也喜歡你。」
也?
這麼說,阿弟還排在他前頭?!
樓泊舟擱在一側的拳頭,慢慢硬了。
此時,像是響應他的心情一樣,馬車「咯噔」一歪,好像扎進了什麼窟窿裡頭。
震動不算強,可馬車無法抽離動彈。
雲心月顧不得臉紅,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情了?」得到春鶯回應,「回公主,沒什麼大事,只是車輪陷落坑裡了。」她遂放心掀開帘子往外看。
車輪陷落土坑,怎麼趕馬也沖不上去。
她只好和樓泊舟下馬,讓其他人抬起馬車,越過這個黑坑。
車夫羞愧:「都怪末將老眼昏花,沒看清楚路況。」
「不怪你。」雲心月掃了一眼,「天黑,看不清楚很正常。不過這凹陷是什麼弄出來的,怎麼看起來那麼窄那麼深?」
車夫道:「是車轍印,這裡先前大概積了水,車輪碾過,陷得就會特別深,等路一干,就會留下這樣的印子。」
「哦……原來如此。」
雲心月隨口應了一聲,並沒有打算計較。
她收回目光,轉身就要走向馬車。
忽地,另外兩道車轍印在她腦海閃現,她怔愣一陣,想通了一個問題:「阿舟,我好像知道糧草為什麼會不翼而飛了!」
只是——
還缺支持的實證。
「沙曦,扶風,你們找人幫我辦一件事情。」她小聲交代完兩人,轉向樓泊舟,「今晚子時,陪我做個實驗,怎麼樣?」
她雙眸亮晶晶看著他。
眼中明亮燭火,隨冬風跳躍。
*
漣漪將燭火明光攪碎,似有金色跳躍水面。
樓泊舟撩起布巾,搭在浴桶邊沿,目光緊緊追蹤他阿弟。
「長兄。」樓策安無奈放下醫書,端起茶盞潤喉,「有話但說無妨,不必如此看我。」
他尋思著,自己日日窩在車裡房內,應當不至於能幹什麼天人共怒的事情,還將他惹毛才是。
樓泊舟就直說了:「阿月說她喜歡你。」
「噗——」樓策安噴了半口茶,差點兒把自己嗆死,「不可能。」他十分篤定,「公主喜歡的,分明是長兄。」
一個人的眼睛,絕對不會騙人。
更何況,公主那麼純善。
「她親口對我說的。」樓泊舟語氣一旦沉下來,總有種猛獸咽喉滾動的感覺,帶著幾分危險的威脅,令人不由自主心裡發毛。
樓策安放下杯盞與醫書,擺手:「絕對不可能。」
肯定是他誤會了。
樓泊舟冷哼一聲,起身擦乾水跡,抬手拿起樓策安的袍子穿身上。
樓策安額角一跳,趕緊伸手揉揉:「長兄,你不會想要試探公主罷?」
「多慮了。」樓泊舟轉身打開箱籠,找自己的衣袍,丟出一件又一件,「我是怕還有水跡沒擦乾,弄濕自己的袍子。」
樓策安:「……」
想了想,樓泊舟半脫下袍子,問,「背後的疤痕還在否?」
「呃……」樓策安如實道,「在,挺明顯的。」
樓泊舟失望把衣袍重新披上,抖開一件件衣物看。
眼看床榻堆了小山一堆,樓策安忍不住問:「長兄想要什麼樣的衣袍,我來找罷。」
衣物都是他疊的,他最是清楚了。
「不用。」樓泊舟警惕掃他一眼,「看你的醫書就好,我暫時不想同你說話。」
樓策安:「……」
最後,他目瞪口呆,看著他兄長穿了一件純紫的寬鬆長袍,大袖廣領,裡面不著一物,只有緊窄腰肢掛上一條帶流蘇的、銀白色澤的、紫蝴蝶點綴的腰鏈。
披散的長髮被他梳理過,彈了點兒白茶香的粉末,又弄濕幾縷,貼在敞開的胸膛上。
唔,他就那樣翻窗去隔壁了。
樓策安傻眼嘀咕:「長兄是去自薦枕席麼。」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