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人存心策劃這一切,就是為了將他們留下來,不讓他們走一樣。
此時,主動調查掌握更多線索,才能防範於未然。
雲心月將自己的推理跟樓泊舟小聲分享。
「沙曦和扶風也在查清楚這件事情,但是他們要管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很難兼顧上。反正,我們閒著也是閒著,就當多一雙眼睛去翻找可疑的地方,也出一份力嘛。」
樓泊舟斟酌過後,同意陪她去。
昨日下過一場持久的雨夾雪,山塘鎮不比無風鎮,風靜雲低,地上泥濘未乾,很不好走。雲心月需要一直盯著地面,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踏進泥潭,讓徹骨寒意從頭到腳爬一趟。
「咦?」
走到一半,還沒踏上官道,她伸手拉住少年,扯到一邊,發現了些許端倪。
樓泊舟看她蹲下,也跟著蹲下,問:「怎麼了?」
「這條路上的車轍印,好像不太對勁兒。」她伸手指了指,「你看這印子,像不像有兩趟?」
樓泊舟疑惑:「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的車轍印底下,下雨夾雪之前,也有一趟車走過,留下很深的印記,所以我們的車轍印來回兩趟,都沒蓋過。」
往前走了一段,車轍印分開,新舊痕跡有對比,就更明顯了。
「很奇怪嗎?秋祭之前,各村莊都要將上繳的糧草運到鎮子上,這還是鄉道,沒到官道,他們運糧來往,留下車轍印也很正常。」
官道會定時休整,鄉道就全靠縣衙和老百姓了。
「不不不。」雲心月搖了搖手指,指向剛才的岔道口,「我們回去看看其他村莊的車轍印,你就知道了。」
她在地上撿了兩根樹枝,當作量尺,去度量車轍印痕的深淺,用簪子刻下對比。
舊的車轍印比新的車轍淺些許。
通往無風鎮的幾個村子口,他們也都跑了一趟,在不同的木棍上刻痕,再放到一起對比。
「喏,你看看這痕跡。」她將棍子排好,放到樓泊舟面前,「很明顯,除了這條道之外,其他村莊的車轍印都很淺。」
樓泊舟蹙眉:「為何?」
雲心月也搖頭。
「難道,其他村莊的糧食要更輕一些,從這個地方而來的糧食,要更重一些嗎?」樓泊舟猜測,「還是說,有人在運什麼比糧食更重的東西?」
雲心月捏著下巴思索:「縣尉說過,山城已經一月多沒下過雨……」
樓泊舟轉眸盯著她:「他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自己說過什麼話,倒是總不記得。
「……」她一巴掌拍到他手臂上,「別打岔,我先說完。那就是說,這些看起來比較舊的車轍印,肯定都是昨天之前的痕跡。」她托起下巴,「這條路,有什麼特別的嗎?」
樓泊舟順著看向路的一頭:「它最特別的地方,就是通往官道,通往被堵住的山口。」
雲心月當即拉他到那邊看。
府衙的人在山口,正施工。
趙昭明在一旁監工,充當指揮。
「趙縣尉?」雲心月驚訝看向他紅腫的眼睛,「你這樣了……還不能休息嗎?」
趙昭明苦笑:「開路之事,也歸下官管。」
兩國和親隊伍的行程,他一個縣尉,哪裡敢耽擱。
雲心月想起打工的痛,不由得安慰一句:「辛苦了。」
「他不過站在一旁看,哪裡辛苦?」樓泊舟嗤笑,「他挑土了,還是撅土了?」
那不都是捕頭和徵集的農人在辦事。
怎的,他還能站累了?那麼虛弱?
雲心月:「……」
看不出來,他嘴還挺毒。
「聖子所言極是。」趙昭明溫和行禮,一臉不好意思,「下官職責之事,不敢說辛苦。」
雲心月總怕繼續呆著,要扎透對方的心,就把樓泊舟拉走,去看山體崩塌之處。
現場塌陷很嚴重,整個坡滑落,連底下的岩石層都裸。露坦誠,現於天光之中。
怕她出意外,背後一群侍衛攔著,堅決不讓她靠近。
她也不好為難侍衛,便只遠遠看幾眼。
「話說——」雲心月轉身左右看,「這裡倒下來的時候,有樹嗎?」
她怎麼看挖開的土堆旁邊,沒有樹木。
混雜的枯葉就有。
侍衛說:「末將昨日也隨同將軍來查看過,並沒有看到樹木橫倒,堆積此處的只有沙石泥土。」
「所以,這裡之前大量砍伐過木頭?」雲心月凝眉,「碰上雨夾雪之後,山體臨界穩定線崩潰,導致山體滑坡?」
樓泊舟在一旁為她補充信息差:「南陵有《伐木令》,規定過不允許在一片地方大量砍伐樹木,更不允許只砍樹而不栽種。」
雲心月果斷往回走:「去問問趙縣尉,看看是不是有樹頭。」
樓泊舟抿唇跟上,死盯著趙昭明立在那裡的影子。
真是陰魂不散。
他果然還是太過慈悲,束手束腳了。
「趙縣尉——」雲心月提起裙擺,遙遙揮手,「問你個事兒。」
見她走得艱難,趙昭明一笑,主動前去迎接:「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