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雲心月探究清楚他在笑什麼,少年掀起身上的黑袍一卷,手中刀一丟,木蓋「嘭」一聲合上的同時,外面掛著的銅鈴也盪起一聲悠然清越的響聲。
隨即——
嚴重的失重感傳來。
雲心月下意識撈住隔壁的手臂穩住身形,體驗了一把過山車般跌宕,老火車一樣顛簸的刺激之旅。
木盒停下,她也不敢說話,呼吸都不敢放開喘,只有一雙眼睛在不安轉動。
「閉眼,別動。」黑暗中,樓泊舟帶著清淡杉木香的手掌蓋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有人來了。」
雲心月用力閉眼,怕自己露餡,乾脆埋在少年肩膀上遮擋。
纖長柔軟的睫毛,急促掃過滾燙掌心,瞬即便離開,可若有似無的癢意,卻烙在掌心,久久不消。
直到蓋子外的腳步聲停下,樓泊舟才將自己的手掌收回,拉動少女掛在脖間的面具,往她的臉罩去,自己也把放在胸前的面具蓋好,同樣閉上雙眼。
木板「轟」一下拉開,有微光落在他們眼皮上。
「咦?」
「這是……女子?」
「奇怪了,怎會有人帶家室去藍層玩?」
「嗐,有錢人總是有些怪癖的,別管了,抬去己字房安置就好。」
……
雲心月感覺自己被人用布卷纏,抬起,一路走過無比寂靜的甬道,爾後聽得一聲石頭摩擦,隨後便有啾啾蟲鳴灌耳。
又過了一陣,他們被丟上一輛馬車。
待到車門關上,將他們抬上馬車的腳步落在車外,樓泊舟便睜開眼睛,支腿坐起來,伸手將厚重的藍布撩開一些,看窗外景色。
子時已過,天色昏沉得厲害,只依稀瞥見張牙舞爪的樹影。
雲心月貓在少年背後,跟著瞥了一眼,只覺得這環境著實可怕了些。
感覺到背後靠近的溫熱身軀,樓泊舟定了好一陣,直到對方要離開,他才驟然轉身。
馬車驅動,碾壓石子,「咯嘣」跳動,面對面的兩人差點兒撞上。
雲心月警惕退避,壓低嗓音道:「外面還有人在,你別亂來。」
樓泊舟沒說話,只是躺回去,閉上眼睛。
好似,剛才不過意外而已。
雲心月也怕被發現,猶豫再三,還是跟著躺下,恢復剛才的姿勢,把臉搭在少年肩膀上。
黑暗中,少年唇角翹了翹。
馬車在林中走了好一陣才停下,他們又被抬起,放進一間房裡。
屋內燃著嗆鼻的香,雲心月險些打了個噴嚏。
「怎麼是兩個人?」
一道清冽的嗓音就在不遠處響起,帶著幾絲玩世不恭的調侃味道。
「回護法,我等也不清楚。」
「罷了,能被裝進天字棺送來,想必有其獨到之處,你退下罷。」
「是。」
關門聲落下,輕巧的腳步響起。
雲心月有些緊張,掌心沁出薄薄的汗水,濕乎乎黏在黑袍上。
腳步聲在她背後停住,有什麼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的東西,從她手臂爬過,來回爬動。
汗毛不打招呼便齊齊豎立,讓她心跳都加快了。
「竟然還沒紓解?」
清冽的嗓音似有疑惑,在她手臂上的東西動了動,雲心月才反應過來,那應該是一方袖子。
對方在摸樓泊舟?
奇怪,對方摸他作甚?
「身體還不錯,就是舊傷多了一些,倒也不妨礙。」頭頂嗓音輕笑,「不知這小娘子,身體又如何。」
袖子往回拖拽,一隻手落到雲心月臂膀上。
「!!」
這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第19章 頭一回嘗到這樣的滋味
袖子像冰冷的蛇,在雲心月手臂上緩緩蠕動。
那種若有實質的滑膩陰濕,帶著深入骨髓的冷意入侵,凍得她不自覺收緊黑袍下的手指,緊緊握著少年手臂。
不消看,雲心月就能想像到,那隻手縮回來後,定當鉗子似的落在自己手臂上,不住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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