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心月捏緊手上木板,耳朵嗡鳴,呼吸稍有紊亂,死死盯著對方動作。
情況十分危急,她必須一擊即中。
手上的汗跡漸漸漫開,在乾燥木板上印出一個水痕。
近了,匪徒離她只有五六步了。
四、三、二……
噗——
將要刺向雲心月的刀被樓泊舟徒手抓住,他側身向前一步,伸手將握著的匕首送入了對方胸口,攪了攪。
就在他背後的雲心月,可以清楚聽到血肉攪動的聲響,還有利刃刮斷筋脈的那一聲細小的崩裂。
「咚」一聲,匪徒面容痛苦猙獰地倒下,被赤蟲與銀蛇爭相食,一會兒就成了被踩過的爛番茄。
樓泊舟好似對此全然無感,只是有些嫌惡地看向自己帶血的兩隻手掌,漫不經心地甩了甩。
他回眸,看向呆在原地的雲心月。
少女對上他染血的半張昳麗臉龐,以及一雙漠然無情的眼瞳,收緊懷中抱著的木板,惶然後退了兩步。
樓泊舟眸色下沉,睫毛動了動,墜下幾粒血珠子,眼神分明是不悅的,卻不知為何忽地笑了。
笑容稱得上和顏悅色,溫潤良善。
真真令雪色與月色皆遜色。
他側轉俯身,輕聲問——
「你怕我?」
第4章 沒見過這種場面
月夜,曠野。
秋風吹動樓泊舟的衣擺,將他腰上掛著的一連串銀飾都掀起,薄如蟬翼的銀飾撞擊,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清白霜色落在銀飾上,反射出一道道猶如水波的光,浮游流動。
光芒落在樓泊舟臉上,照亮了那張帶著溫和笑意的昳麗臉龐,將他肌膚映襯得愈發似薄瓷胎底,細膩潔白。
少年人似天上仙。
可——
他雙眸壓迫感太足,是虛浮的溫柔笑意無法掩蓋的暗流洶湧。
他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後退,直到撞上背後的馬車。倘若少年再近一步,她就無路可退了。
趴在樓泊舟肩膀上的蛇,覺察到主子的不悅,攀到前面,沖她吐了吐蛇信子,露出自己森寒的毒牙。
雲心月抖了抖,把手中的木板往上舉了舉,如同在馬車那時,只露出一雙警惕害怕的眼睛。
樓泊舟擰起眉頭,瞄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蛇,瞳孔淡漠而無波。
蛇信子立馬收回,蛇身也縮回他衣領里,藏起來。
嚶,它好像搞錯主人意思了。
樓泊舟停住腳步,看了一眼怯怯看著他的雲心月,腳尖一轉,向南陵這邊護衛的將軍走去。
「扶風,收拾好,回驛站。」
「是!」
他側眸看了一眼縮在馬車一角的人,曲起手指彈了彈還敢冒出腦袋偷偷窺看的銀蛇:「蠢蛇。」
連他想做什麼都不知道。
蛇蛇委屈:「嘶?」
收回手指後,他站在原地看著一眾人忙碌,等馬車啟動了也沒上車廂,身影一閃,不知道上哪裡去了。
重新把車窗關上的雲心月,只瞧見一道黑紫色的殘影晃過。
說句真心話,她的確有點兒怕少年。
先前在山洞裡,光線昏暗,她也沒看清楚對方是怎麼出手的,對蛇的恐懼更大一些。
可剛才,她親眼看見對方招來那麼多毒蟲毒蛇,把匕首親自送入他人胸口,還能笑著問她怕不怕……
生於和平的她,哪裡能不怕。
但……
對方殺匪徒,可是為了救她。
雲心月苦惱吐氣。
唉,要不找個機會去道歉再道謝?
四周的人都忙碌起來,她不好意思傻站著,也搭了一把手,短暫拋卻這個問題。
西隨這邊的侍衛,許多都受傷了,早被送往驛站養傷,只剩下為首的將軍帶著二十餘人一道前來尋她,確認她的安危。
「讓公主受驚了。」
沙曦將軍半跪請罪,被雲心月拉了起來。
「這件事情是意外,不能怪你。多虧你一路傾力保護,我們才能順利與南陵的使者會合。」
「末將慚愧。」沙曦低垂腦袋。
她不過是完成了分內事情,做得還不算好。
雲心月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提起裙擺踩上腳凳登車,沒再多說什麼。
馬車轆轆,繼續行走。
車內左右坐著苗疆那邊派來,照顧她的兩位侍女——春鶯和秋蟬,雲心月想要從她們嘴裡旁敲側擊這位未婚夫的消息。
只可惜,侍女們都說:「公主,您別為難我們,在我們南陵,聖子的一切都是秘密,除了苗疆一族與王室的人,皆不可窺探。違者處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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