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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的阿青時常回憶起當年霍錚出征前的場景,有時候她會問自己,她對霍錚到底是什麼感情呢?難道這就是人們口中常常提到的愛情嗎?

可惜,可惜,造化弄人。

樓徽和的一道聖旨,徹底粉碎了她的幻想。南胥百姓誰人不說,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作祟。斬妖除魔,方能保南胥盛世太平。

而那妖孽,就是她阿青。

她被下令捉拿,霍錚卻私自放她出城,許她逍遙天外。那一別,便是三年。三年來,她總是重複著同一個夢魘,夢裡霍錚身騎白馬,奮不顧身地沖向沙場,最終命隕邊疆。夢醒時分,她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

夢裡夢外,他們都註定無法長相守。

多年過去,物是人非,她和霍錚終究沒能跨過人妖殊途的鴻溝。她和他,終究做不到門當戶對,更成不了名正言順。

「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放得下,我可以站在暗處悄然觀望著你們走向人生的盡頭,然後再次踏上遊蕩人間的旅程。」

可南胥戰敗的那一日,得知消息的她迅速趕赴戰場,她茫然行走在這漫天飛舞的風沙之中,烈日陽光照射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燙的有些發疼。

狂風獵獵,軍旗殘破。撲起的風沙迷了雙眼,阿青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瞼,透過指尖縫隙望見那不遠處那個高挺的身影——那人雙手死死捂住腹部,無數利箭穿透他的胸膛,將他生生釘在了這血色夕陽下!

心臟千瘡百孔,阿青看見他心口處黑洞洞的窟窿,內心驟然升起一股寒意。

——她的少將軍,她的霍錚,她無法與之相守的愛人。

周遭的黃沙早已被血色染紅,成片成片的屍體倒在其中,泛著寒光的長矛和盔甲上濺起斑駁的血漬。

她張大了嘴,喉嚨卻仿佛攀上了粘稠的血液,似乎卡著千言萬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罡風卷過大漠,掀起陣陣塵沙,掩埋了遍地死屍,亦掩埋了她最後的一絲理智……

「師父曾經告訴過我,我是妖,妖怪是沒有心的,所以也感受不到心痛。」

幻妖的聲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抖:「可當我真正看見霍錚倒在沙場裡的那一刻,我的信念崩塌了,殿下,你知道那種絕望的窒息感是什麼滋味嗎?就像是整個心臟都被人一把揪住,將所有水分擠皺了瀝乾了,然後塞回那黑漆漆空蕩蕩的胸腔。」

「啊,我差點忘了自己沒有心……我差點,又把自己當作人了……」

幻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可你們人,不才是最擅長殘忍的麼?」

樓徽寧啞然,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她幾度啟唇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猶豫再三最終只是長嘆了一聲:「阿青吶……」

「殿下方才不是還說,阿青已經死了。」

「你說得對,她的確已經死了,早在那個不識好歹的皇帝下令緝拿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死了!我很透了你們這些自詡清高的人!我很透了這個不公的世道!」

幻妖心中悲憤難平,卻恨這世間無人能懂。

「世人皆道我是妖孽,可我分明是吸納天地靈氣幻化而成,若能得道成仙,於這天下、於這南胥,分明是千年一遇的祥瑞!」

樓徽寧冷冷地看著她,薄唇緊抿:「可你心魔難消,得不了道,修不成仙,六根不得清淨,悟不了玲瓏心!」

「是啊,我心魔難消。這人間的情愛,早已將我困在了無盡的苦海之中,掙不脫,也逃不掉。」幻妖說著話鋒一轉:「難道你以為你那個所謂的母親就是什麼好貨色?你不妨猜猜看,沈昭她為何要尋來那麼多孤兒?那些無故消失的孩子又到底去了哪裡?」

「如果殿下知道北邙的四大禁術……說不定這一切都想得通了。」

幻妖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北邙四大上古禁術,分別是畫皮之術、噬心之法、引魂之道和醒憶之蠱。」

樓徽寧猛地捂住耳朵:「不可能!母親怎麼會和北邙有關係!她分明一直都在致力於重建元京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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