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危,你還有什麼東西是能用來和我談條件的?從輝煌繁華的大胥到國土縮減了一半的南胥,再到如今連最後的都城都保不住……不……單是元京城的話,說不定我能替你守住……」
長生仙壓低了身子,緩緩飄到樓徽和「身為一國之君,樓徽和,要不要跟我做個交易?」
第84章 國破家亡山河不在③ 皇帝獻降,南胥國……
「陛下!陛下——」
高公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入殿中, 他慌慌張張地跑向樓徽和,腳下一絆噗通一聲滑倒在地,膝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陛下——如今只剩得幾百宦官死守宮門, 南胥大勢已去,陛下!您快逃吧!」
「逃?家國有難,朕身為一國之君, 豈能貪生怕死苟且偷生?」
樓徽和面色安詳地端坐在殿前,一手執筆不緊不慢地輾轉起落, 似是在作畫。高公公見他這般情景還能如此氣定神閒,不禁急得他手腳並用地爬到樓徽和腳跟前,死死拽住他的衣擺:「陛下!大難當頭, 保命要緊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快跟奴才逃吧!」
「高公公,朕不能逃。朕……本欲做個憂國恤民的皇帝, 不曾想卻成了亡國之君。如今南胥有難,朕又怎能丟下南胥子民獨自潛逃?」
樓徽和語氣平淡, 像是在和人聊著普通家常:「去把……陳楚卿召來, 傳完話之後, 你就可以走了。」
「陛下!」高公公痛哭著搖頭:「陛下,萬萬不可啊……」
樓徽和卻只是緩緩抬手, 輕輕扯出自己被抓住的衣角:「去吧。」
高公公抖動著肩膀,重重磕頭:「奴才……遵命……」
高公公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 即便是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陳楚卿也很快被人帶了上來。樓徽和好似沒有看到她身後背著的包裹,只是一味低眉垂眼,忙活著手下的畫作。
陳楚卿環顧四周,只見這碩大的殿中居然只有自己和樓徽和二人,她咽了咽口水率先打破這僵局:「草民參見陛下, 不知陛下急召有何要事?」
樓徽和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抬起來:「朕知道南胥大限將至,如今……朕只希望他們能放過無辜的南胥百姓……對了,朕之前聽霍錚……說起過,陳若虛死後,他曾經積累的萬貫家產都不翼而飛,這件事你可知情?」
陳楚卿下意識開口想要否決,可略一猶疑後只是失笑:「陛下你都說了此情此景,草民也不跟您賣關子了。是,陳若虛的家產是我捲走的,我的確想要逃出宮去,帶著我藏起來的家產重新找個落腳之地安居。難不成陛下對那點家產感興趣?即便是如今國庫空虛,想來陳若虛留下那點東西對陛下而言也不算什麼吧?」
「朕並非是貪戀你那點錢財,朕只是想派人護送你逃出元京城,條件是……要你幫朕帶一樣東西。」
陳楚卿不語,只是抬眼死死盯著他,試探著開口詢問。
「陛下所求不敢不應……陛下想讓草民帶什麼?」
樓徽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自顧自忙活著手中的畫作。陳楚卿等了片刻,略帶猶豫的開口:「……陛下?」
樓徽和抬起眼,終於看她一眼。他輕輕擱下手中的毛筆,雙手握住畫軸的兩邊高高舉起,又抖了抖。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將畫作放回桌上,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幫朕,把這幅畫帶出宮去。」
陳楚卿不明所以地上前接過樓徽和遞過來的畫,目光一瞥,只見畫上之人螓首蛾眉,丹唇鳳眼,如瀑長發高高完成一個紛繁的髮髻,滿頭珠釵羅墜,一隻梅花簪過她的發間,襯得她面容格外姣好。
陳楚卿欲言又止,抬起眼目光複雜地看向高座之上的樓徽和。
「陛下特地叫草民前來,就只是為了讓我把昌寧公主的畫像帶出宮去?」
樓徽和依舊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轉頭看向殿門口處若隱若現的一片衣角,淡然開口:「高公公,進來罷。」
守在殿外的高公公聞言渾身一震,但還是低著頭小碎步跑進了殿中,一進來就猛地下跪在地:「奴才罪該萬死!望陛下懲處!」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樓徽和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既然沒走,朕正好也有一個任務要交於你。」
高公公聞言猛地抬起頭,隨即又重重叩在地上:「陛下請講!奴才誓死也不負陛下所託!」
「別一口一個死不死的,朕不過是……想讓你帶領著一隊禁衛軍,護送陳楚卿安全出宮……不,是順利逃出元京城去。」
話音剛落,原本還埋頭在雙臂之間的高公公驀地抬起眼,轉頭看了看一旁掛著個包裹在背後的陳楚卿,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樓徽和:「奴才若是走了,那陛下怎麼辦?」
樓徽和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你做好朕交給你的事情就好,朕……朕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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