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說話變得如此犀利了?」
「不是太后娘娘曾教於我的,牙尖嘴利可免去不少麻煩,多年過去我依舊記得。」
「呵,」榮昌太后氣笑,語氣倒是舒緩了不少:「小沈,看來這些年,你過得很不如意嘛?」
「那還是託了太后娘娘的福,我做了陳若虛的側室,為他誕下一女。只是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不通,這陳若虛的正室夫人之位,到底是為誰而留呢?太后娘娘,您覺得呢?」
榮昌太后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用力蜷縮的雙手使得指甲將扶手上的軟墊劃出幾道鋒利的口子。
她輕笑一聲,聲音有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這與哀家有什麼關係?」
「太后娘娘說得對,陳若虛一介商人,身份卑賤,如今更是戴罪之身,落得滿城通緝——這樣十惡不赦的罪人,自然是不可能與太后娘娘扯上關係。」
榮昌太后呼吸一滯:「你說什麼?」
「對了,太后娘娘這段時日消息閉塞,還不知道吧?陳若虛叛離了陛下手下的組織『天道』,如今邊塞連連戰敗,那陳若虛便是罪魁禍首……太后娘娘,您說,陛下會容忍這麼一個叛國之賊留在南胥嗎?」
「不可能……他即便是走投無路,也不可能通敵叛國!」榮昌太后拍座而起,幾乎是聲嘶力竭:「陳若虛他,絕對不可能叛國,絕對、不可能!」
「呵。」陳楚卿嗤笑一聲,眉眼彎彎:「太后娘娘,陳若虛當初可是天道組織的二把手,手握諸多機密要事,可他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你說不是他將組織內部機密泄露給了北邙蠻人,還能是誰?況且,就連當今國師姚廣庸都算出來,叛國之人就是陳若虛!」
榮昌太后美目圓瞪:「荒謬!簡直是無稽之談!」
她說著,拖長了尾音,語氣漫不經心,卻一字一句都敲在了榮昌太后的心上:「草民說是陳若虛做的,姚國師說是陳若虛做的,陛下說是陳若虛做的,那就一定是陳若虛做的。」
殿外的樓徽寧聽到熟悉的話語,登時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陳楚卿的聲音再次傳來,聽到樓徽寧耳中卻變了意味:「這些可都是你曾經教過我的啊,楚姐姐。」
「荒唐……荒唐!!」
榮昌太后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欲加之罪……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會遭報應的!!」
陳楚卿言笑晏晏地歪頭:「哪裡比得過太后娘娘,如今這才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她話鋒一轉,道:「不過太后娘娘大可放心,陳若虛可是好有本事,如今不僅沒有被緝拿入獄,還活得好生瀟灑。」
榮昌太后動作一頓,緩緩抬頭看向她:「你知道陳若虛的下落?你……你知道他在哪裡?」
「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太后娘娘準備拿什麼籌碼和我交易?」
榮昌太后死死瞪著她,咬牙切齒:「你想怎麼樣?」
陳楚卿緩緩踱步,淡淡笑道:「很簡單。」她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去輕聲說:「我要你幫我找一個東西。」
「這有什麼難的?」榮昌太后將信將疑地拉開二人距離,目光不善:「找什麼東西?」
陳楚卿聲音停頓一瞬,隨即道:「是太后娘娘您一直在尋的,長生石。」
長生石,又是長生石。
樓徽寧不禁有些疑惑,這長生石就那麼邪乎,居然引得這麼多人發了狂似的尋找爭奪?可是這長生石終歸只是個傳說,子虛烏有的東西,陳楚卿要,榮昌太后又該到哪裡去給她找?
「我知道您有,太后娘娘。」
此言一出,不只是樓徽寧,連高座之上的榮昌太后都愣了一瞬。
榮昌太后抬起青筋畢露的右手,輕輕扶著額頭,半晌,才低低地笑出聲來:「你果真,是皇帝派來的……呵呵,哀家的確是小瞧了他的本事……」
殿外的樓徽寧聞言頓住,距離她與榮昌太后決裂不過才一月有餘,榮昌太后居然在這期間就已經尋到了傳說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長生石?按照她那句話的意思,似乎樓徽和也知道了長生石的存在?
「你一個賤民,也敢覬覦哀家的東西?長生石……呵呵,你也配?」
榮昌太后聲音悽厲,從齒縫間迸出一句:「你想用長生石做什麼?就算哀家給了你,在你手中恐怕也不過是一塊廢石頭!」
「傳聞那長生石可活死人,肉白骨,重塑肉身,拼湊殘魂……我不過是想要用長生石救活我的女兒,我那可憐的莞莞……我的女兒啊……」
陳楚卿語氣有些急促,提到陳莞莞時竟驀地哽咽了,她低低地念著自己女兒的名字,幾乎是執著地喚著她的莞莞。
「哀家以為是什麼,原來是死了女兒……」榮昌太后壓低了聲音,語氣中竟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悲傷:「小沈,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過得這般悽慘?哀家跟你不一樣,哀家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風風光光,死在這金梁玉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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