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被拉長,霍錚聞言久久無法回神,他跪在原地低垂著頭, 一雙有力的劍眉緊緊蹙起。
傳旨太監悠悠然一甩手:「霍少將軍,接旨吧——」
「阿青……竟是幻妖?」
霍錚狠狠擰著眉頭, 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怎麼會……」
「霍少將軍莫要再執迷不悟!如今姚國師親自指認那阿青,用陣法將其逼出原形, 萬壽節當日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霍錚眉頭一跳, 猛地抬起頭, 眸光猛地暗下來:「姚廣庸對阿青用了妖法?那妖僧竟敢傷她!」
「哎呀,現在是該關心那妖孽的時候嗎?」傳旨太監撇撇嘴, 滿臉不解:「咱家奉勸少將軍一句,還是乖乖接旨, 早日捉回那幻妖,畢竟那妖孽是隨少將軍您回京的,如今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戴罪立功為好啊!」
周遭士兵聞言皆是一陣沉默,霍錚胸膛起伏,呼吸混亂急促:「不, 這不可能……傳聞那幻妖生性殘暴,心狠手辣,阿青這般善良,怎麼可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幻妖……一定是陛下弄錯了,是那妖僧污衊加害於她!」
轉念想到什麼,霍錚自語喃喃道:「對,即便旁人不知道,但阿青是怎麼樣的人,陛下何公主殿下難道還不清楚嗎?來人!為本將尋一匹快馬來,本將要回京面聖!」
「是,將軍。」
手下的士兵聞言退下,傳旨太監極其輕聲地「嘁」了一聲,悄聲嘀咕:「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為這聖旨是誰擬的?可笑……」
一旁的霍錚卻惘若未聞,一雙如鷹般鋒利的眸子死死盯著廣闊無垠的夜空。有細微的雪花紛飛,這是邊疆的第一場雪,鵝毛似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灑落,落滿了霍錚身上冰冷堅硬的盔甲。
風雪之中,霍錚被迷得睜不開眼,惟有在心中不斷喃喃:阿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等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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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元京公主府。
又是一夜無眠,樓徽寧靠在窗前望著院中的雪色,神色迷離。她就這樣一直坐著,連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姿勢持續了多久,久到她的意識都已經逐漸消逝,久到窗外的天邊緩緩泛起一絲魚肚白。
房門被輕輕叩響,樓徽寧陡然驚醒,有氣無力地抬眼望向門口處。
門口被推開一條縫,與柳端著托盤緩緩走到桌邊,將食物放在她手邊:「公主殿下,該用早膳了。」
早膳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一陣寒風吹來,樓徽寧身子一個瑟縮,微微斜過頭看向一邊的托盤。
托盤裡放著幾個小碟子,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綠色的小碟上,眼神微動。
她盯著面前的茯苓糕,良久,興致缺缺地伸手取過另一個碟子裡的糕點緩緩送入口中。
她冷不丁開口:「派你們去查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回殿下,阿青姑娘那邊還沒有消息,但是……聽聞今日有一個舉止怪異的婦人去到了宮中,據說還進到了陛下的大殿內。」
「婦人?」樓徽寧下意識想起那個自稱是豫王府上舊仆的老婦人,但轉念又想到那人還好好的待在公主府中,這才長舒一口氣。
最近這段時日發生了不少烏龍,無論那人是誰,若是和當年豫王府一案扯上干係,那便必定留不得。
她沉吟片刻,想到那日那老婦人語出驚人,只覺膽寒。
樓徽寧轉身看向門口的與柳,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為本宮梳洗更衣,本宮要進宮會會那人。」
與柳沒有應下,而是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後只是抿唇,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樓徽寧看出她的猶豫,輕笑:「怎麼?」
與柳語氣輕緩道:「殿下……不用進宮去了,那婦人從皇宮出來後便找到了公主府上,方才奴婢說的那些,也是那婦人自己讓奴婢轉告殿下的……」
「果真是個舉止怪異的人,不過,既然她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你本宮也不用多跑一趟——帶上來罷!」
與柳這才躬身應下:「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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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陳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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