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
妙心舉頭看著藍天驕陽,低頭眺望大門外廣闊秀麗的山景,暗暗驚道:該不會在方壺島吧?
「醒了就跟我出去曬曬太陽,方壺島的陽光正氣十足,幫你驅散病邪。」正假寐的陸吾突然站起身,九條尾巴在空中閒散地搖啊搖,抬步往大門走去。
果真是方壺島......
妙心快步追上前。
走出庭院,目之所及滿是清新翠色。近處綠草茵茵,遠處松柏冉冉,微風送來淡淡清香,怡人舒心。
妙心隨陸吾漫步綠野山谷,問道:「我是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陸吾挑著眉道:「不就是你自個兒跑來的嗎,要不然是仙尊把你擄來的?」
「我自個兒跑來的?」
妙心凝眉忖思:莫不是醉得意識全無,而後發著酒瘋跑來這兒?
若真發酒瘋,龍瑤也會制止她亂跑才是。
陸吾瞥見她悶惑不解的樣子,便將那日龍瑤來方壺島求救之事一五一十道來。
妙心聽完,氣得將龍瑤在心裡頭數落了一頓。那丫頭非但不制止她酒後胡來,卻還興致匆匆地將她帶來這裡,鬧出醜事。
「你們二人天還沒亮就跑來做甚?」陸吾問道:「救你之前,我問帝女為何突然前來,她支支吾吾地說來賞看方壺島的日出,這理由會否有些牽強?」
「......」妙心直想遁地。
不消說了,定是她醉酒後把該說不該說的都一股腦地吐了出來。龍瑤能有什麼壞心思,也就會做一些添油加醋的事。
妙心佯裝宿醉忘事,苦惱地搖搖頭:「我醒來便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記得與她在天庭飲酒。」
見陸吾落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她話語一轉,問道:「我身上似乎有傷,仙尊幫我療的傷?」
「不然呢?」陸吾抬了抬爪子:「你看我這四隻爪子能幫你好好抹藥嗎?」
「抹藥?」妙心詫異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磕磕巴巴地:「那我、我……」
我屁股上的傷呢......她說不出口。
陸吾見她面上飄起兩片紅霞,咧開嘴灑笑道:「放心好了,你全身上下的傷口都是仙尊親手給你抹的藥。一天抹三遍,一遍抹個把時辰,著實是費心照料。」
妙心一聽,臉紅得似在烈日下暴曬多時。
抹藥必然得褪下衣裳,赤條條地在仙尊面前一躺就是個把時辰,一天還得躺三遍,哪兒都看遍了……
這般聯想,她連耳根都羞紅了,揪著袖口,急囔囔:「隨便抹兩下完事,抹恁久做甚,又不是繡花!」
「你不懂仙尊的用心良苦吧。」陸吾費勁憋著笑,一本正經地解釋:「若不仔細點,藥效如何滲透肉骨之中?你的傷口頗有些深,若非如此,能好得這麼快?」
它話里真假參半,趁她原本就因醉酒而稀里糊塗,陸吾便胡謅八扯了些。
妙心心緒正亂,又羞赧不已,無暇細思,便將他的話全信了,也覺得它所言在理。
仙尊乃掌管地界的仙官,對萬物素有慈悲憐憫之心。救她約莫與救一隻貓狗沒甚區別,抹藥也不過如此,即便將她身子看了,在他心中也驚不起一絲漣漪。
這般想,妙心才釋懷許多,可又莫名增添幾分失落。
妙心思緒難理,即拋腦後,不再多想。
放眼廣闊林野不見仙尊,遂問:「怎不見仙尊?」
「怎麼?」陸吾笑問:「之前你躲他都來不及,現下心生感動,便惦記他了?」
「我沒有躲……」妙心哪會承認,頗為誠懇地說:「勞煩仙尊三番五次救我,我起碼得當面道謝。」
陸吾意味不明地將她一看,忽伸出一條尾巴,遙指西邊的山頭:「他在西山的另一側。若是見著他,就說是你自己在島上瞎走亂晃,莫要出賣我。」
見它話里神神秘秘,妙心抬眼眺望西邊,就是一座蒼翠繁茂的青山,並沒什麼特別之處。
妙心應下話,即刻御風飛去。
*
不消片刻,掠過山頂,西山背面之景赫然躍入眼帘。
妙心愕然停在半空,怔怔看著下方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厚重得像鋪蓋在山林的積雪,將整面山體遮掩得瞧不出一分山色,就連草地也被盡數淹沒。
陽光下的山茶花純白又乾淨,散發瑩白輕柔的光暈。輕風拂過,舞動白色的波浪,層層遞進,綿延不知盡頭,如同盛開在山間的浩瀚花海。
妙心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久未回神。
天界不乏愛花憐花的神仙,卻未曾聽說哪位仙家會痴狂到為喜愛的花種滿整座山林。
她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山茶花。
不對……她見過一次,在被陸判官重傷後,那個有鈴鐺的詭異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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