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趕忙回屋披上毛氅,戴上兜帽,出門往煉丹房走去。必須趁著草藥未被積雪淹沒,山路尚未結冰之前趕緊將藥採回來。
她剛拐過廊道,迎面撞見剛從廚房出來的阿澤。
阿澤手上捧著一隻用棉布裹著的手爐。他快步上前,將手爐放在她手裡:「爐里的炭是剛放進去的,稍稍有些燙手,過會兒就好了。」
妙心卻將手爐塞回給他,叮囑道:「為師得去山上採藥,你拿著手爐待在屋中。雪風寒氣重,就在屋裡烤火看書,莫要出門。」
說罷,她急匆匆抬步就走。
阿澤側身撈住她手臂,問道:「既然寒氣重,師父為何不等雪停了再去?」
妙心道:「雪不知下幾日,還得再等山路的冰解凍,又不知去了幾日。等到放晴了,只怕草藥也被積雪給壓斷泡爛了。」
阿澤眉間微微一沉:「師父是要煉製弟子每日食用的丹藥嗎?」
「是啊。」妙心道:「我們往返丘發國耽誤了些時日,你的丹藥如今只夠三天的量,再不煉製,就得斷藥了。」
眼見雪花越下越大,她急著要趕路。
阿澤卻不放手,甚至牽著她走回屋子,道:「雪天路難行,況且師父的身子本就該避寒。我去採藥,師父待在家裡烤火就好。」
妙心擔心他挨凍受寒,哪能要他去,拍他的手要他停下。
阿澤便將手爐塞她懷裡,彎身將她橫抱起來,驚得她小心臟猛然一提。他大踏步走向屋子,進門後,直接將她放在火盆旁的榻上。
「對為師動手動腳,成何體統!」妙心正起身,又被他摁住肩膀壓了回去。
她抬頭就要訓話,迎著他冷颼颼掃來的眼風,她愣是把話憋回去。捧著手爐,聳聳肩:「你要去就去吧!到時候被困在山上下不來,為師可不會去找你。」
阿澤蹲下身來,兩掌將她的小手和手爐一併裹住,抬頭望著她:「弟子早已是步入婚娶之齡的成年男子,師父卻還要將我當作襁褓中不能見風受冷的嬰孩?」
妙心拗不過他的犟勁,只好將要采的草藥與他說明,並切聲叮囑:「記得穿上有兜帽的大氅禦寒,外面再披件蓑衣擋雪,還有……還有......」
她一時也不知還要叮囑什麼,阿澤笑了笑,接過話來:「還有莫在山上逗留,儘快回來,不讓師父擔憂。」
妙心努努嘴:「你知道就好。」
阿澤離開後,妙心用手輕輕搓著他放才握住的手背。
他的手掌大到能將她兩隻手完全容納,而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似乎比這手爐還暖,在她心口滾過一陣炙熱。
***
半日過去,這雪洋洋灑灑越下越大。不一會兒,窗台上、石墩上,都積攢了厚厚一層。
妙心一會兒走到窗口往後山的方向望去,一會兒走到廊道來回踱步。眼見雪霧越來越濃,直到將後山的輪廓完全遮掩,依舊沒有阿澤的身影。
妙心再等不得,披上毛氅,火速往後山尋人。
尋了一個時辰,她終於在一座被大雪掩蓋的小土坡上找到了阿澤。他正趴在雪地里,整個人幾乎被雪蓋住,她是憑他背上的竹筐才辨認出的。
「阿澤!」妙心急忙掃去他身上的積雪,再將他拖出雪堆,放躺在自己腿上。
妙心一邊叫喚,一邊輕拍他的臉,他卻沒任何反應,仿佛成了尊冰雕,又冰冷又僵硬。
「別嚇我啊……」妙心忙將他打濕的蓑衣脫去,再解開自己的毛氅披在他身上。
她起身背起他,火速奔向山下的道觀。
***
回到道觀,妙心直接將阿澤背到自己屋內。
她將床上的褥子棉被一併抱下來,鋪在火盆旁,再把他平放在褥上。她三兩下脫去他濕漉漉的外裳,再用棉被將他裹好。
漸漸,阿澤的臉色紅潤一些。妙心摸了摸他的後頸和手心,也都暖和起來,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緩緩落下來。
不久,阿澤睜眼甦醒。妙心湊上前,關切地問:「好些沒?還冷嗎?」
阿澤茫然地愣了會兒才緩過神來,搖搖頭:「只是有些熱。」他想掀被起身,卻發現四肢虛軟無力,就連腦子也沉沉地,像灌了泥漿似的。
妙心看出他有些虛弱,上前扶他坐起身,再取來烘乾的衣裳幫他穿上。
「你怎會跌在雪堆里?」她一邊幫他系好腰帶,問道。
阿澤回想著說:「弟子在山坡邊看見了兩株桑寄生,正要下去采一株,怎料坡上結了冰,一時不慎滑了一跤,就滾落坡下。正要起身時,被躥出來的青蛇咬著手,而後便失去了意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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