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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對『瀾生』的護持和執著也令他頗不是滋味,便不清不楚地回了句:「這副肉身只能存在一個魂魄。」

這話徹底瓦解西鷺心裡僅存的一點希望,握劍的手掌氣得顫抖,導致偏了半寸,鋒利的劍刃瞬間割破他的肌膚,泱出鮮紅的血。

西鷺愕了一剎,趕忙將劍從他身上移開。

他身子順勢一動,輕易破了擒仙術,看得西鷺目瞪口呆,也崩潰至極。

她不住搖頭,自言自語:「憑瀾生的能力,怎麼可能掙脫我的法術。」

他站在西鷺面前,一步步迫使她後退,最終跌坐在椅子上。

他彎下身,握住她發顫的肩膀:「你是在乎這副皮囊,還是皮囊之下的魂魄?」

她睜著一雙光彩盡失的眼,訥訥地說:「我在乎的,是我的夫君。」

「我不是?」你的夫君嗎?

「你不是!」西鷺顫顫地喘了兩口氣,語氣驟然軟下來:「瀾生在哪兒?你告訴我好嗎?他的魂魄在哪兒呢?」

她問得格外小心,帶著幾分乞求。

他無力地垂下肩頭,反問道:「我說我就是瀾生,你要如何?」

西鷺失神地望著他,咬了咬牙:「你這掠奪他人肉身的邪魔……我要休了你!」

當初面對瀕臨崩潰的西鷺,他自私地封印了這一憶。本想著日後與她感情漸深,再尋個合適的時機將來龍去脈詳盡說與她。

怎料隨即而來的西海之行和素舒的出現,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

*

瀾生將這段記憶重新封印後,神念便離開這一憶,回到她的識海中。

因他神力的作用,西鷺的識海變得混亂,一道道彩色光帶在他面前雜亂無序地掠過。倘若不儘快出去,便要耗損她的心神。

恰時,一道瑩瑩白光猝然從他眼前掠過。剎那間,他的神念與之呼應,閃現一段十分久遠的記憶。

這段記憶發生在他執掌九天之時,可那時西鷺尚未出生,她的識海中怎麼會存在萬年前的記憶片段?

瀾生來不及多想,急忙追向那縷光帶,並進入那一段記憶。

***

放眼遠處,紫輝爍爍罩靈山。神鳥齊振彩羽,舞作七彩霞光;端看近處,金光晃晃疊寶殿。清泉匯成玉池,滋養剔透瓊花。

這是萬年前,仙雲繚繞的九天神宮。

他掌管神霄九司,居住的雲光殿便坐落在九天神宮的頂巔,與斑駁陸離的天河遙遙相望。

此刻,他就坐在與九天靈氣化作的雲霧融為一體的雲光殿內。

時隔多年的景致重現眼前,令他恍惚了片刻。

「師父。」前方一人闊步走來,是他的大弟子玄章,正是如今的閻王。

玄章跪坐在對面,瞧了眼他身旁之物,問道:「師父當真要護著這枚蛋?」

他微側身,抬手輕輕撫過蛋殼:「我答應過欽原族的族王,保他一脈。」

「欽原族的族王雖以投靠九天換取族內一脈留存,但他們曾是陸吾麾下得力將士,也參與了四海水禍。他這一脈,即便師父要留,師祖也定會要求師父除盡其神力。淪為凡獸後,孵不出來,照樣是死。」玄章顧慮道:「師父何必為了這枚終成死胎的蛋,與師祖爭執?不若將它丟到下界,生死由天。」

正說著,蛋殼通體泛起橙紅色光芒,一閃一閃的,如一呼一吸。

玄章不禁稀奇:「這鳥蛋還會發光?」

瀾生將蛋抱在掌中觀察,一邊道:「它有些靈性,應是不滿你的話。」

「靈性?」尚未育成胎體的蛋,哪兒來的靈性?玄章忽想起什麼,詫道:「師父該不會用神力將它育成胎體了吧!」

瀾生眼中含笑,靜靜端詳。

蛋殼透出的橙光將他手掌烘得暖暖的,隨著光芒逐漸收斂,蛋殼的溫度也降下來。他掌心徐徐聚力,將神力渡入蛋殼,原本隱沒的橙色光芒復綻,且較方才更為明亮。

隨著橙光愈亮,蛋殼也變得透明許多,依稀可見裡面的小小胎體。它一動不動地蜷縮著,唯獨心臟的位置正撲通撲通跳得急促,是在拼命吸收他的神力。

玄章看見這胎體已然成形,瞅了眼師父,問道:「師父喜寒趨涼,打算怎麼孵這喜陽趨熱的鳥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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