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山神道:「我們的確想與公主好好談談。」
見他們誠意滿滿,西鷺也不好繼續推脫:「既然長輩們今天想與我談,那我這個晚輩可就不客氣了?」
山神道:「不必客氣,將話都說開了才好。」
河伯附和道:「以往任何做得不周之處,公主也盡數說出來,我們方能加以糾正。」
「行。」今日既逮住機會,西鷺就跟他們好好算舊帳——
先是問山神:「我曾撞見山神的夫人與其他仙官夫人嚼舌根,說我前夫正經的本事沒有,就靠美色勾搭我?」
山神頓時面如土色,硬擠出一抹笑:「仙郎確實貌美,她才會有此誤解。我已與她嚴厲交代,往後再這般失禮胡說,便叫她去佘山守著。」
佘山常年有邪祟出沒,都不知嚇跑多少位土地神。今日當著大家的面發誓,不論是不是客套話,西鷺也沒理由繼續為難。
便轉向河伯:「河伯壽辰時,我攜瀾生給您送禮,您那好大兒說他是個排不上位的地仙,不夠資格,上不了席面?」
「分明是犬子上不了席面!」河伯惶惶道:「帝婿地位尊貴,下回就是坐到上席,我將位置讓與他又如何?我兒敢再吭半句不是,即刻將他丟去河口歷練。」
大清河的河口也是入海口,那裡浪濤洶湧,處處藏有漩渦,且時常有鮫族潛入,是個難守之地。
西鷺點點頭,目光一動,看向神君。
神君見她盯過來,心頭止不住地發顫。不等她言明舊事,他連忙就說:「童言無忌,當真是童言無忌,公主無須在意!」
在場之人聽罷,俱為疑惑,也著實好奇——不知襄泉澤的神君與公主鬧過什麼矛盾?好似沒聽過什麼傳聞。
妖帝問道:「『童』可是指神君的義子?」
神君點點頭,可被問及:「稚子說過什麼令人誤解的話?」,他臉色驟紅驟白,掀唇半晌,說不出口。
「神君的臉皮薄,還是我來說吧。」西鷺接過話。
神君霎時如臨大敵,惶恐地攥著手。
「稚子同我說:爹爹說公主是因那傻道士生得標緻,才傾心與他。但是賞花賞久了終究會膩的,公主早晚要將傻道士給休了,爹爹就能去提親。」
眾人聽言,目瞪口呆——神君實在是勇!
妖帝也是呆住:合著神君一直悄悄地打鷺兒的主意?
「神君,我說的對嗎?」被西鷺點名的神君顫巍巍瞄一眼右上方,忽見瀾生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嚇得他魂不附體。
西鷺再度開口:「稚子還說……」
神君趕忙制止:「公主,別說了……」恨不能衝過去捂住她的嘴。
西鷺頓住,到底還是給他留些面子,沒將話說盡。
*
今日大家打開天窗,將過往之事一一交代,該道歉的絕不含糊,該自責的也是誠意盡顯。
眼見西鷺欣然接受賠禮,勸和之事便提上議程。可當眾人提及復婚,被她嚴聲拒絕:「昔日的爭執到此為止,我與瀾生之間的事,諸位長輩無需多言。」
妖帝嘆了嘆,看向一旁的瀾生,見他搖頭,理當是不想逼她當場決定,只得無奈地收住勸和的念頭。
***
將眾仙送走罷,西鷺要去找路蠻蠻,與她一道回血雀族的領地——三危山。
卻被妖帝叫住:「這幾日你哪兒也別去,等瀾生的身子恢復再說。」
她張口欲駁,妖帝拿出父威:「為父的話,你幾時願意聽?」
看著妖帝和瀾生一同走遠的身影,西鷺氣呼呼地跺腳:「他不是好端端的嗎,還要怎麼恢復?」
***
庭院內,西鷺懶懶地半倚在案桌上,一邊飲茶,一邊琢磨妖帝突然轉變的態度。
昔日妖帝瞧不上瀾生,即便他修道成仙,也一直秉承『勸離不勸和』的原則。
「你們一日不離,我便一日難安!」這是他曾經親口所言。
瀾生墜崖失憶後,妖帝非但言行多了幾分關照,甚至默許他住在西郊。
一想到他如今事事維護瀾生,西鷺手中的花茶瞬間不香了,品不出半點滋味。
她瞥一眼對面的路蠻蠻,也不知這丫頭在思索什麼,許久都沒吱聲。
「想什麼呢?」她問。
路蠻蠻回過神來,突然吸一口氣:「該不會因為瀾生的修為太低,四百歲便已垂老,所以那副身子滿足不了阿姐,才將他棄了?」
西鷺噗地一聲,被她的驚人之語嗆出一口茶來。
這丫頭髮呆半晌,竟是在琢磨她休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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