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鷺縱身躍下,直直落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瀾生先是一愣,見到是她,輕蹙的眉頭瞬息舒展,眼中映出的月光都明亮了幾分。
「鷺鷺....」
西鷺正打算提醒他注意稱謂,以後不必喚得這般親昵。瀾生忽然牽起她的手,說:「醒來後,不見你,我便猜你定是來湖邊賞月了。」
西鷺甩開的手,繞過他,徑直往前走:「既然醒了,就走吧。」
「去哪兒。」
「空桑山。」
西鷺說罷,卻不見他跟上。
她腳步一頓,轉身催促:「你能不能別耽誤……」
就見瀾生一個閃身,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他雙臂把她牢牢鉗住,好似不抱緊,她就會飛走。
若是以往,西鷺對於他的擁抱習以為常。可時至今日,囚了傷了,婚都離了,怎麼還動手動腳?
她使勁將他推開,質問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舉止不妥嗎!」
瀾生一怔,解釋道:「我只是過於激動,你父王同意了我們的婚事。」
西鷺沉下臉:「我們已經結束夫妻關係,你突然瞎扯什麼婚事?」
「結束夫妻關係?」他又是一怔。
「休書都收了,你詫異什麼?」她態度強硬:「趕緊隨我回宗祠除名,往後咱們一刀兩斷,再無關係!」
瀾生搖頭:「你我尚未成婚,哪來的休書?」
「尚未成婚?」這會兒輪到西鷺呆住:「你是怎麼回事,摔壞了腦子麼!」
第5章 撕就撕了,你一介小仙,能奈我何?
西鷺哪曾想自己一語成讖。
瀾生這次墜崖,不但摔傷了身子,還真的摔壞了腦子,且壞得不輕。
他的記憶倒回至兩人剛剛敲定婚事,正要商量婚期之際。
*
院內。
西鷺盯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眉頭越皺越緊。
瀾生自然而然伸手,拇指輕揉她的眉心,「怎麼愁眉苦臉的?」
她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狐疑道:「你當真不記得婚後的生活?」
瀾生握了握被她拍下去的手,努力回想,最後苦惱地蹙著眉:「腦中偶爾會浮現一些模糊的畫面,也不知是不是你所說的婚後生活。」
西鷺細細打量他的神情,卻找不出可以質疑的破綻。若非他演技超群,要麼確實摔傷了腦子,丟失了婚後的記憶。
她瞄一眼他額頭上的傷,這會兒恢復幾分氣色,才看出傷口深入骨,磕得不輕。
他雖修成仙體,但從懸崖上摔下去之時意識恍惚,沒來得及使用御風之術,腦袋難免遭受重創,確實可能會導致失憶。
可轉念一想,如果這只是他編造的謊話,那他的目的為何?
莫非是擔心她醒來後追究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故而借失憶來一個『死無對證』?
西鷺一番揣測,冷下臉:「你也完全不記得一年半前囚禁我?甚至挖我的心?」
「不記得。」瀾生搖頭。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她繼續試探:「只要你與我回空桑山除名,往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權當噩夢一場,絕不追究,你也沒必要裝失憶。」
「我沒裝。」瀾生連忙辯解:「即便我失去部分記憶,但我非常篤定,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
西鷺冷笑:「你都不記得了,又憑什麼這麼篤定?」
「與你定下婚約,我就去師父墓前發了誓,此生若負你,便下無間地獄,遭受十世雷刑十世火燎之苦。」生怕她誤解,瀾生說得格外著急。
「呵!」如今對他的誓言,她嗤之以鼻:「誓言不受任何條規約束,就算你發一百次毒誓,不過費些口舌而已。」
瀾生錯愕地看著她,最後長嘆一口氣:「我竟不知該如何讓你相信我。」
西鷺起身道:「既然你說自己失憶,那我就當你失憶。」說罷,她進到屋中。
瀾生不解地站起來,就見她很快折返,手中多了一張信紙。
西鷺在他面前展開信紙,遞過去:「今日我親自將休書交給你,你仔仔細細地看一遍,看過之後,你我二人婚姻就此結束。」
瀾生低頭看著她手中的休書,卻不接。
西鷺將休書擱在案几上:「反正你已不記得婚後的事,不如就當你我從未成婚。我准你在此休養兩日,之後必須隨我回空桑山除名。往後你可以回到這兒住,搬去其他地方也行,隨便你。」
瀾生的視線依然在那紙休書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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