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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該挺正常的。

殷胥神色如常,動作更是流暢到沒有一絲停頓,右手撥開遮擋的簾櫳,左手輕攬著幼青向前走。

車馬已在角落裡停了許久,馬兒在遍地的爆竹中踢踏著,鼻間重重地出氣,馬車四角的鈴鐺在風中輕輕地作響,繡紋精緻的帷裳在璀璨的煙火中,縷縷紋路隨著風輕輕流轉。

馬車之內,極其溫暖,檀香輕蘊。

幼青坐在軟榻上,斗篷先解下來,整齊地放到了一旁。

案几上的茶水是溫熱的,殷胥抬手倒下兩盞,摸著杯壁溫度適宜,才遞到了幼青的手裡,他眉心微微蹙緊,看著她仍是因著寒冷而稍顯蒼白的臉色。

「仍覺得冷?」殷胥問。

幼青捧著茶盞,輕搖搖頭:「不冷。」

殷胥望見她稍顯單薄的衣裳,想起了什麼:「近日新得了幾匹錦緞,說是禦寒效果極好,朕過兩日差人送來。」

正說著,殷胥又微微含笑:「那日送的節禮可看過了?可還喜歡?」

幼青想起來了,其中有許多珍稀名貴的藥材,另有金銀綢緞之類,都是價值極其不菲,最貴重的,還是當屬兩本孤本,幼青曾尋了很久,只知道是失傳了,沒想到還能見到。

「太貴重了。」幼青低低地道,「那孤本我看完之後,就歸還給陛下。」

殷胥垂目飲茶,語氣平淡:「本就是為你而尋的,你收著便好。」

「只是不知道你的師父喜歡什麼,猜著她是醫者,故而也備了些藥材之類。」殷胥頓了頓,又問道,「可還有喜歡的?過兩日朕再送些節禮過來。」

幼青低聲道:「沒有了,已很全了。」

殷胥算了下日程:「明日是大年初一,還有諸多大臣需得宴請慰問,朕怕是脫不得身,要再過兩日來尋你。」

幼青低頭望著茶湯,神思不屬地應。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鈴鐺輕輕地動。

殷胥望著眼前人的發頂,鬢間只插著一隻白玉釵,一身正紅的湘裙,夾襖上是銀白的狐絨,所有的冷清都褪去,顯現出了深深的靈動。

就是沉默著,不說話。

是在不高興?

殷胥放下茶盞,抬手揉了揉,眼前人柔軟的發頂,目光瞥見她眼眶的紅時,所有的動作都霎時停住。

幼青垂下頭,喉間頓了頓。

「……對不起。」

殷胥目光一頓,望著幼青。

幼青低頭盯著茶湯,終於說出口:「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總在原地畏縮不前。」

殷胥望著她,輕聲:「嗯,朕知道。」

頓了頓,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目光極其柔和:「你一直都很勇敢。」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幼青望進他的眼,眼睛突然濕潤,啪嗒啪嗒地落下了淚,殷胥拿錦帕去擦,反倒是越擦越多,眼淚掉得愈發兇猛。

他只能停了下來:「怎麼哭成這樣?朕方才說了什麼,讓你難過了?」

幼青一時有點止不住,眼淚又哽在了嗓子裡,話也說不出來,一邊推開殷胥的手,一邊搖頭否認,好容易擠出一句。

「不是的,沒有難過。」

就是莫名其妙,突然眼淚掉下來了。

然後他越是安慰,就越是止不住。

殷胥問:「想哭了?」

幼青也不明白為什麼,反正胡亂地點點頭:「應該是。」

殷胥嗯了一聲,開口問:

「想接吻嗎?」

幼青霎時頓住,眼眶還泛著紅,鼻子也紅著,耳根也泛起了紅,她垂下了眼,摸了摸耳朵。

好半晌,她才溢出一句* ,極小聲。

「一點點吧。」

「那過來點。」殷胥道。

幼青頓了片刻,慢慢地靠近了一點,腰上忽地橫攬過一條手臂,幼青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放在了膝上。

幽幽的檀香,整個籠罩住幼青。

近乎於親密無間的貼近,幼青有些不自覺地微微僵硬,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殷胥垂下眼眉,微微低頭。

先是鼻尖輕輕地觸碰。

呼吸交錯在了一起。

交錯之後,就開始微亂。

幼青眼睫輕顫,如玉般的俊顏,帶著微微呼吸的熱氣,幾乎近在咫尺,她於是不知道該看哪裡。

殷胥也沒有更近一步,只是維持著這的分寸,幼青有些先耐不住這樣,若即若離的觸碰,讓人好難受。

幼青輕動了一下,想要後退開來。

「要不算——」

算了吧,三個字還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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