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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葛奉上茶水之後,就坐在杌子上描著花樣子,抬頭只見榻上的人影,安靜地垂首望著棋盤,長發柔順地垂下,柔軟的輪廓像是在發光。

整個裡間,唯余時不時的落子聲,還有燈花在窗台下輕爆的聲響。

這樣的時光,其實也很好。

玉葛正如此想著。

幼青已一顆一顆地捻起棋子,坐在原處,垂目思索。

其實不和離,似乎沒有什麼不好。

但於她而言,她從被強壓上喜轎的那日就在等著和離,她其實很討厭這樣,一切都身不由己的感覺。

成婚的這兩年裡,不愉快是居多的,她的一切都是被束縛在框裡的,直到她的醫術漸漸救了很多人,她才慢慢有了一點自己選擇的權力。可實際上,她真正的權力還是很少,甚至於,很多的決定,如果沈文觀不同意,她是沒有辦法的。

三年前,她被丟在了長安,被強逼著嫁人,是別無選擇。

可三年後了,她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有可以傍身的錢財,她有選擇的餘地,她想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和離,是必然的。

只是她要想一想,如何才能勸動固執的沈文觀。

幼青放下棋子,終於去歇息了,玉葛也滅了燈燭,小聲地退出了裡間。

簾櫳落下,玉葛忽然想起,今日在宮道之上,她隱約聽見陛下說的話,不由得心中隱隱生起一些預感。

總覺得沈二爺接下來會不大太平。

沈文觀宿醉一夜之後,頭痛得欲裂,渾身都乏力,眼睛都布滿紅血絲,第二日還要當值早起。

晨起,在柳月的服侍下,沈文觀換好官服,路上還買了個饢餅,一路去到了大理寺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隨手翻起了案子的卷宗。

他才回長安不久,也是剛入大理寺,並不做什麼重要的活計,不過整理整理卷宗罷了,同僚也都和善,日子很順心。

吃罷饢餅後,沈文觀連飲幾盞茶水,終於分出心思回想昨夜陛下說的那句話,心中愈發忐忑不安,為什麼說他狂妄?

是為他說的那句,薛二和離之後找不到更好的人嗎?可問題是,陛下為什麼會因為這句話而生氣?

薛二和不和離,和離後嫁什麼人,又同陛下沒有關係。

不過也不一定。

沈文觀仔細地想了一下,照陛下每回見薛二,都泛著殺意的眼神,指定是想讓薛二和離之後過得更差。

所以其實,那句話是在警告他——

不要再多管閒事,速速同薛二和離。

這樣,陛下就可以看著,薛二和離之後過得生活悲慘,如此一解心中之氣。

沈文觀思及至此,邏輯已通暢。

一面是後怕,一面心裡又忍不住唾罵,陛下真是個小心眼的,如此那般折磨了人還不夠,還要毀人姻緣,非要看著人失去夫君,孤苦無依。

他腦中驀地想像出來,和離之後,薛二身著荊布釵裙,吃不飽穿不暖,一瞬間從天上掉在地下,受盡冷眼的伶仃模樣。

沈文觀胸口忽然多了分激盪。

他將茶盞重重地摜在桌案上,他一定要扛住這種強壓。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能多扛一陣是一陣,不到最後絕不答應和離,如此才是大丈夫的氣勢。

就在此時,桌案被人敲了敲。

沈文觀抬頭一看,頂頭上司王勤正站在他面前,他正要起身行禮,卻被揮了揮手示意不必。

王勤臉上露出,難言又同情的神色。

敢在陛下面前,都胡言亂語。

不說仕途了,這是不要命了。

正當沈文觀疑惑之時,王勤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下回還是別喝酒了,嘴上沒有把門的,在官場上可太危險了。」

沈文觀忙點頭,他當然不敢喝了。

而後,王勤聲音更低:「聖駕來了。」

沈文觀頓時後背發涼,心口猛跳。

陛下竟然親臨了?為了什麼?難不成真是因為昨晚的事?

話音這頭剛落地,太監已經進來了,笑著走到沈文觀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之後道:「陛下有請。」

沈文觀忙拍拍衣袍,站起了身,在王勤同情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跟著太監穿過長廊,走進了一間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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