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去?」
幼青愣了一瞬,又搖搖頭道,「我什麼都沒準備,不如等過兩日。」
長寧挑眉:「這有什麼?宮裡東西齊全,你有什麼用不習慣的,只管朝我討。」
幼青微微嘆氣,長寧還是同以前一樣風風火火,知道也推辭不過,幼青也不再推辭了。
長寧頓時高興地彎起了眉眼,又想起什麼,忙又拿起點心道:「快嘗嘗,我特意從御膳房拿的你最喜歡的透花糍。」
幼青捻起一塊放入口中,長寧還是同以前一樣這麼喜歡投餵。
馬車漸漸行駛起來,玉葛和丹椒坐了另一輛馬車,一路上長寧也沒停下話茬,時不時掀起帷裳一角,指著沿街的店鋪如數家珍起來。
幼青笑著彎起了眉眼。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了。
長寧停下話頭,下了馬車,望著宮牆的青石磚瓦,心中也蕭然下來。
皇城巍巍峨峨,青白的宮牆,在冬初顯現出了肅冷。
長寧深深呼吸,望著幼青的側臉,如玉的臉龐在光影下溫柔而沉靜,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著,從前那麼好的一對佳偶,如今也成陌路了。
二人一同走在宮道上,長寧終於像是說一件很平常的瑣事說出了口。
「過兩日就是選秀的日子了。」
幼青腳步頓了一瞬,長寧沒有覺察到這細微的動作,只用餘光覷了眼,沒有見到幼青神色變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還好幼青已經放下了,沒有難過。
可莫名長寧心中有些空落落。
她也是才知道,原來皇兄在登基後不久便允了選秀一事。
所以,其實皇兄早就放下了。
長寧忽地想起那年元宵燈會之時,他們幾個可是一同將沿街的鋪子吃了個遍。
她和幼青在前面吃,皇兄就跟在後面付銀錢,吃到後面誰都吃不下了。
幼青那時拿著串糖葫蘆,很是糾結地盯著,一看就是又不想浪費食物,但又實在吃不下了,盯了半晌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就要咬下糖葫蘆接著吃的時候,太子殿下極其自然地就接過去了。
「吃不下就不必勉強自己。」
在長寧震驚的目光里,太子殿下很自然地就把那串咬過一口的糖葫蘆吃掉了。可長寧知道,明明太子殿下有潔癖,從來不吃旁人吃過的東西。
長寧剛想問是不是故意的,就得到了太子殿下微微含笑的目光,長寧頓時話都咽了回去。
太子面不改色地說:「隨手之勞而已。」
幼青那時十分無措,耳根慢慢紅了,只能諾諾地道謝。
長寧那時還心想,幼青這隻乖兔子,落到她皇兄這種心黑的人手裡,被吃干抹淨還要倒給人錢。
肅冷的天氣,滿目的青灰。
所有鮮活的回憶都褪色,只剩下眼前初冬的蕭瑟之景。
皇兄早不像三年前那樣,和幼青在一起的時候還會紅耳根,那時在感情上皇兄簡直好猜得很。
而現在,長寧根本猜不透怎麼想的。
但皇兄當初那麼心黑,恨不得日日把幼青看在眼皮子底下守著,如今當真那麼輕易放下了?
雖然長寧的直覺告訴她不太像,但事實擺在眼前,長寧也不得不信。
長寧胸口好似有什麼堵著,卻又說不清楚,只能踢了踢路上的石子兒。
碎石骨碌碌向前滾著,直撞到了牆根處才停下。
長長的宮道盡頭出現御輦,還有隨侍的眾多太監以及侍從。
幼青挽著長寧衣袖,低頭側身退讓。
跟著的宮人也忙退讓,皆是低下了頭,不敢抬頭看一眼。
御輦漸漸行近,宮人齊聲行禮,長寧也福身行禮。
幼青略向後一步,立在長寧身後,盡力將頭垂得很低,將自己淹沒在宮人中。
御輦在至長寧附近時停下,殷胥略向長寧問了幾句,長寧皆是一一答了,常喜在旁微微咳嗽一聲提醒快到時辰了。
殷胥停下話音,正要收回目光之時,忽地望見了長寧身後立著的,低著頭只露出小片烏黑髮髻的人影,緗色的衣裙在青灰的宮牆之下鮮活而奪目。
常喜正等著起駕,卻忽然沒了聲,奇怪地抬頭看去,卻瞧見陛下慣來平冷的眸子凝在一處,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情緒。
下一刻,頭頂響起淡淡的聲音。
「沈夫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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