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青都一一接過了。
二人又敘了幾句,幼青忖度著時候實在不早了,不舍地分了別。
幼青剛下馬車,卻見好些個人候在不遠處,老老小小,面孔都有些相熟,手裡各拿著東西,叫著:「薛大夫。」
就這麼一遭,跟著幼青的小廝,懷裡手裡已拿滿了各色東西,吃的玩的,還有兩壇「瓊花露」,弄得手忙腳亂。
那頭沈文觀已派人來催了,幼青見著船實在等將不及,圍著的人群這才讓開了條道。
秦瀾下了馬車,望著那道匆匆而去的人影兒,再忍不住濕了眼眶。
幼青來揚州的這兩年,許多閨閣女子的隱私之疾她瞧,瞧不起病的窮苦人家她也瞧。那年起了時疫,那些得了疫病的人她也親去瞧看,沒日沒夜地熬出了救命的良方。
而今她在揚州開的女醫館已步入正軌,專有女醫坐診,專為女子瞧病,教的那幾個女學生如今也在醫館幫忙,假以時日前途可期。
如今,她卻是要去長安了。
停靠的大船,慢慢駛動了。
碼頭站了不少人,都在揮手,有人喊著:「薛大夫,此去長安,一路順風。」
幼青站在甲板,眼也漸漸濕潤了。
浩蕩的江風中,揚州的十里繁華,煙柳翠幕抑或朱門錦繡,漸漸都隱在了巍巍揚揚的江河之下。
船舶一路經停,漸離長安愈近。
晨霧漸散,日光明明。
幼青站在甲板之上,扶著闌干望向江水之西,長安遙遙地藏在雲霧之中,迎著曦曦的日光。
沈文觀走上甲板時,一時愣了神。
那人身前是大江大河,衣袂翩翩輕揚,而獨獨眉如點翠,眼含漆墨,通身如玉人般剔透,立在那裡安靜又凜然,恍若神仙般不容褻瀆。
玉葛攬著斗篷上來,先頭怕幼青著了涼就去拿了,急急地給人披上,一轉頭瞧見沈文觀仍愣在那裡,就喚他。
「二爺,可是有什麼事?」
沈文觀這才回過神,似是想起了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只請幼青一同用膳。
幼青心裡思量道,這種小事,還要勞得他親自來?定是還有別的事。但她也沒說什麼,只點點頭,隨著去了。
廳堂里丫鬟僕婦已備好膳食,柳姨娘正躬身布菜,瞧見幼青來,忙福身請安。
待用罷膳食,丫鬟又擺上茶水,幼青漱了口,淨了手,三人方始說話。
沈文觀嫌不盡興,命人熱了酒來,以慶賀自己升遷之喜,又朝著幼青道謝這揚州兩年。
柳月也同幼青道謝這兩年照拂,只不過因著懷孕,只得以茶代酒。
幼青終是等到了回長安這天,心中自是也高興,但她酒量不大好,只端起酒盞淺淺啜飲了一口,可就這一口,頰上便飛起一抹紅。
沈文觀端著酒盞,又入了神。
忽地想起兩年前的光景,那時他心中只記掛著柳月,可柳月出身風月場,他同家裡鬧了個翻天覆地,最後也只換得柳月入府為妾,而他在父母之命下,同薛二成了婚。
那時,他何曾想過,會有一日如此和美地同她一齊用膳。
更不曾料過,她竟是如此女子,在揚州濟世救人,治時疫,立女醫館,教女子習醫,樁樁件件皆是大義。
而且,她也不曾苛待過柳月分毫。
他還是望著她好的。
只是那一樁子事卻是頭疼……
幼青吃了點酒,斜倚著軟枕,同柳月閒話,說起揚州風情。
二人又說起昨夜動盪一事,此路並不大安定,有盜賊夜裡襲船,幸好是隨巡鹽御史一同歸京,一切皆是有驚無險。
至掌燈時分,幼青便起身回去了。
茜紗窗下,銅檯燈明。
幼青數著燈花,同玉葛下棋,哈欠接連,瞧得玉葛直笑。
「小姐既是困了,怎地不去歇息?」
幼青搖搖頭,神神叨叨:「不能睡,一會子有人來找,反要吵醒我的。」
下一刻,玉葛往棋盤上落了一子,而後便望著幼青笑,立刻就聽得哎呦一聲「我下錯了」。
幼青急急地要拾起棋子重下,卻被一把按住,玉葛笑道,「小姐又耍賴,落了子,豈是能悔的?」
幼青一甩帕子:「好,我認輸了,我就想吃盤透花糍,你偏要與我比下棋,我哪裡下得過你。」
玉葛道:「小姐,虧你還是懂醫的,你今兒都吃了兩盤了,斷斷不能吃了,你吃著又無甚滋味,何苦多吃?」
幼青自有一番說辭:「就是嘗個香味。況且若是天天跟著書上的法子養生,那還有什麼趣味,我倒還不如死了呢。」
兩人正在鬥嘴之際,忽聽得外面通傳之聲,是小廝來報沈二爺來了。
玉葛下了炕,起身去倒茶。
沈文觀走進來,猶豫片刻,在炕上坐定,幼青略蹙了蹙眉,卻沒說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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