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幼青喜歡借閱古籍,因要還人,所以都手抄一本,殷太子便陪著她一同抄。
天南海北,失傳的沒失傳的古籍,上天入地了太子也找來給幼青,二人時時一處讀書。幼青有不懂之處,他都細細道來,一一講解,耐心之至。
那時的殷太子雖素有賢名,卻不曾對旁人假以辭色,獨獨對幼青好得令所有人矚目。
誰曾想,最後卻成這個地步呢?
蘭因絮果也道是如此了罷。
外人都道是幼青在風雨飄搖之際,棄了太子殿下而去。
可玉葛這樣見證了那段過去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實情。
幼青什麼都沒有做錯,甚至付出了滿腔的熱烈,在那種時候不顧一切翻出院牆去尋心上人。
得到的卻是那人一言未留遠赴燕雲,而幼青就這麼被棄在了滿城風雨的長安。
即便如此,幼青還是在等那個人。
而等的那人,也未必如前。
其實不值得。
「小姐——」玉葛想說什麼。
「放心。」幼青停頓,「我只是想問清那段舊事,如果……我不會犯傻的。」
玉葛輕輕嘆息,神色複雜。
幼青已收拾妥當,瞧了眼滴漏,忖度著時辰差不多了,提步往外走。
二人剛至院門,忽見沈文觀的貼身小廝慌裡慌張地跑過來。
幼青眉頭輕蹙:「怎麼了?」
小廝滿頭大汗,聲音顫抖:「柳,柳姨娘見紅了!二爺讓奴才拿了對牌,連忙出府去尋大夫!」
將將懷孕三月,卻突然見了紅,這是流產的徵兆。
來不及多想,幼青當即快步往柳姨娘所在的紅香院走,玉葛見狀跑去拿東西。
剛走出院門,幼青忽然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熟悉沈府,不曉得紅香院怎麼走。
正打算回去叫人時,一個小丫頭跑了出來,行了個禮,聲音不卑不亢。
「奴婢知道怎麼去紅香院。」
「好,勞煩你帶路了。」幼青乾脆道。
「叫什麼名字?」幼青問。
「奴婢名丹椒。」小丫鬟有點緊張。
幼青眉眼微彎,柔聲道:「好,丹椒,待會兒可能還需要你打打下手,不用太緊張,只需聽著吩咐行事即可。」
丹椒忙點點頭。
紅香院已經亂成一團。
幼青快步走進裡間,丫鬟婆子們急得團團轉,柳月正躺在床上,衣裙上一灘褐色鮮血。
沈文觀還穿著官袍,手上沾著血,呆坐在一邊,不住地喚著柳月的名字。
幼青快步上前:「留一個貼身丫鬟,一個婆子,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沈文觀倉促地抬頭,舉著雙手不知所措,跟痴傻了似的呆在那裡。
幼青沒空同他說話,上前先問柳月現下的症候,隨即上手把脈。
「早膳用了什麼?」幼青問。
柳月艱難道:「用了碗冰酥紅。」
幼青沒抬頭:「你此胎不穩,忌寒涼。不止如此,而且你還過度活動了。」
柳月現下只剩悔意,從前診治過的大夫也囑咐過的,只是這些日覺著好些了,又嘴饞得緊,以為沒有大礙的,又練了一陣子舞。
幼青問:「府中可備有安胎的藥材?」
沈文觀已徹底慌了,還是柳月先回:「備著的,常用的藥材都備著。」
幼青拿了紙筆,飛速落墨。
丹椒已經上前將該趕的人都趕了出去,裡間終於暫且清淨下來,玉葛也緊趕慢趕拿著東西到了。
「拿著藥方,速去熬藥。」幼青道。
丹椒點頭應是,拿著藥方出去,點了兩個丫鬟去抓藥熬藥,這般麻利的手腳,著實讓幼青側目而視,暗自點了點頭。
玉葛忙打開了針灸包,上前解開柳月的衣物。在幼青施針時,玉葛終於忍不下那一旁杵著的木樁子。
「二爺,您不若先到一旁去,別妨礙了我家夫人救人。」
沈文觀這才恍然起身,看著眼前一針又一針穩穩落下,而持針之人神情平靜,始終不慌不亂,一時愣了神。
幼青略垂著頭,額上略滲出薄汗,鬢邊幾縷碎發未來得及綰,隨著手下動作輕晃,眼睫長長地映下,側臉在日頭的映襯中泛著微微的光,柔而專注。
從前是聽聞她醫術高明,不料她真正救人時竟是這般模樣。
沈文觀目光再一轉,落在柳月因為疼痛而緊蹙的眉頭上,忙道:「先救治大人,孩子什麼的都在其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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