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朝暮將方帕遞給吳映錦,卻不敢看她。
「多謝了,」方帕被吳映錦接過,「你為什麼不看看我」
聞言,吳朝暮睫毛抖了抖,抬眼看著銅鏡前的女子。
紅衣金飾,鳳冠霞帔,金燦燦的鳳冠耀眼奪目,卻不由得讓吳朝暮紅了眼眶。
「真漂亮,姐姐。」
她吸了吸鼻子,手被吳映錦拉過,見她的眼中滿是不舍,鼻頭一酸,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不該哭的,」吳朝暮抬手抹去眼淚,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太子殿下送來了一箱銀子,夠你餘生花用。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或者是受欺負了,一定要和爹娘說,也要來尋我。」
吳映錦摸了摸吳朝暮的臉,笑道:「方才爹娘在這裡的時候你不說,如今倒有話說了。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沒必要勉強去討好他人,好嗎」
她知道吳朝暮被送去太子身邊的目的,唯有心疼,卻說不得更多,因為已經有人來催促,說吉時已到。
吳映錦抿了抿嘴,長呼出一口氣,對吳朝暮道:「我走了。」
她拿起團扇放至面前,起身走到了門邊。
「姐姐,」吳朝暮喊她,「好自珍重。」
吳映錦只是笑了笑,也沒轉身,抬腳繼續走,冬日暖陽照在她的紅衣上,吳朝暮覺得竟比太陽還要奪目。
門口花轎帘子開了又閉,新婦也不見了蹤影,花轎離去後,府外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卻讓吳朝暮感受不到一點喜悅。
滿地紅錢被孩童爭相拾撿,吳府大門也被下人關上。
被隔絕的又何止是吳府與長街吳朝暮笑容苦澀,看著方才吳映錦坐過的地方,似乎還能看到她坐在這裡為自己上妝的模樣。
——
「母后薨了」
馮御震怒,拍案而起,冷道:「母后身子一向康健,為何會突然薨逝難不成是陰損小人在搗鬼」
「非也,」下屬道:「陸家那邊的人說,大行皇后之喪只是意外,但殿下如果不去為娘娘送終,怕是會遺憾。」
「送終」馮御覺得好笑,「母后離世半月有餘,我竟然才知道消息,不知道是誰有意為之。母后既然已經下葬,我還如何送終」
下屬陰惻惻道:「陸太傅說大行皇后生前最疼愛殿下,如今驟然離世,說什麼也得回京一趟啊。」
馮御突然從這番話中品出了什麼,眸中閃過震驚之色,「可是我又如何能回去」
「陛下身邊出現了奸邪,意欲謀害陛下,殿下自然是要——清君側了。」屬下揚起一抹笑。
馮御冷笑一聲,「父皇不是好端端的,哪裡有人謀……你是說,那邊準備動手了」
他就算再愚笨,也該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陸家要催他回京,不就是讓自己快些起事,給自己找個好理由嗎
馮御沒想到陸家比自己害沉不住氣,但既然他們都這樣做了,馮御就沒有不往火力添柴的道理。
「那好,」他有些激動,問道:「裴晏那邊怎麼樣了他聰明得很,自己的軍隊和我們的分開來,還得到了滄州運來的糧草,哪裡有人次次這樣好運」
屬下道:「裴晏如今還在率軍酣戰,匈奴並沒有對他和他的人手下留情。」
「那是當然了,」馮御冷道:「告訴匈奴王,這場戲該結束了,我先前答應他的一分也不會少。至於裴晏……讓匈奴王在收場之前,好好『招待招待』他。」
馮御又讓屬下把幕僚叫來,商議回京事宜。
「是。」
屬下退了出去,結果很快跑進帳子,神色驚恐,「死了!」
「死了」馮御大驚,出帳一看,間幕僚渾身是血躺在一處草堆旁,看上去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
馮御動了怒,咬牙切齒道:「裴晏……」
待他坐上那至高之位,裴晏定會成為他第一個祭品。
——
「大盛軍師大捷,陛下有令,不日回京!」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長安城,所有人臉上都有了喜色,先前陸淑玹離世的悲痛被大盛勝利的消息沖刷得一乾二淨。
黎霜自然也喜上眉梢,「打了兩個多月,總算是結束了。」
影兒笑道:「是啊,整日提心弔膽,總歸是有好消息了。」
「這下大盛外患就解決了,心事已了,我也不用再擔心受怕了。」黎霜道。
影兒調侃她,「小姐的心事怕不止這一樁事吧」
「你……」黎霜無奈地看她一眼,但也沒有反駁,「整日想什麼呢。」
「我說的不對嗎,小姐大盛軍隊凱旋,小姐不就可以見到裴晏……哦不,現在該叫他裴軍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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