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方危急萬狀,雲陽城兵勇良莠不齊,怯懦油滑者太多,怕是還沒上戰場就會如鳥獸散,蘇爾勒能不能守住雲陽城,怕是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尤其是巴雅爾從蘇府帶走了什麼還尚未可知。
李惟想了許久,知道自己拗不過他,暫時應了這件事,順坡下驢道:「何時啟程?」
赫連熙生怕她那個騾子脾氣又犯了,心虛半天,「手傷養好。」
對望了片刻,李惟一顆心終究軟了下來,緩緩從美人榻上起來,無奈一笑,「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還能抗旨不成。
赫連熙琢磨了一下她的表情,發現眉眼間好似有了幾分英挺,緊接著,心尖一顫,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招人?」
李惟腳步一轉,朝他走得更近了一些,而後彎下了腰,眼底沁出一絲溫柔的笑,「我告訴陛下一個秘密。」
聽了這話,赫連熙還在錯愕當中,心口上好似有羽毛輕輕掃過一樣,他微微仰起頭,眸子漆黑而明亮,「什麼?」
李惟漫不經心地說:「陛下摸了這麼多次沒有發現嗎?」
赫連熙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心裡更亂了,「發現什麼......」
「陛下,我是左手用刀,」李惟直起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你沒有發覺嗎?」
經她這麼一提,赫連熙確實想起來了,李惟左臂的肌肉確實比右臂更結實些,可他看到的,李惟和別人交手的時候都是右手,蘇爾勒,楊序瀾,伍信......她明明都是用右手。
可她要是更習慣用左手,那豈不是.......
赫連熙倏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盯著她,仿佛眼前人是落入自己牢籠中的獵物一樣,聲音有點啞,「疏忽了,再讓朕摸摸。」
人能沒臉到這個地步?
李惟看了他一眼,手指輕輕動了動,「我能打贏蘇爾勒究其根本是因為年紀,若是換作二十幾歲,蘇爾勒實力正處於巔峰,我肯定不是對手。」
赫連熙眼中愈沉,正欲開口說點什麼。
鄧小寶站在殿外,喊道:「陛下,楊大人求見。」
李惟道:「我去外面逛逛。」
赫連熙鬆開了手,叮囑道:「別再受傷了。」
正值二月,雨後空氣澄鮮,御花園的桃花朵朵盛放,花瓣含著雨珠,嬌艷欲滴,周圍彌散著幽幽花香。
一直躲在桃樹後面的宮女悄悄地跟著李惟許久。
李惟巡視了周圍一圈,找了一個口渴地理由支走了鄧小寶,回頭看著她,「找我有事?」
宮女小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奴婢是負責看守冷宮的姚歆,皇后娘娘,讓奴婢來找你,奴婢本來是不想的,但看皇后娘娘狀態不對,所以想著......」
按理說,人被囚禁在冷宮,是生是死都已經不重要了,但皇后娘娘曾施捨過她銀子,讓她有錢為母親治病,如今皇后娘娘落難,她只能這樣回報恩情了。
李惟問道:「蘇玉珍?」
兩人素不相識,甚至沒見過面,為何突然找上她?
姚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是是,是她,奴婢稍後就去總管大人那裡請罪。」
李惟道:「帶路。」
冷宮位置偏僻,兩人走了很久才到地方。
門口有個滿臉皺紋深陷的老太監看守,見李惟走過來,當即就攔了下來,「陛下有旨,任何人不許進。」
李惟回頭看了一眼姚歆,只見她把手上的玉鐲子摘下來,偷偷塞到老太監的手裡。
老太監掂了掂手裡的玉鐲子,冷哼一聲,嗤笑道:「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命和錢,老奴能掂量明白,當今陛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皇宮早已今非昔比,沒人趕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么蛾子,除非是不想活了,來人,把這兩個逆賊給我抓起來!」
李惟:「......」
身後一群人準備動手。
「住手!」鄧小寶在桃林轉悠了一圈沒找人,好在有宮女看見告訴了他,「李大人,您怎麼走這兒來了?」
姚歆見鄧小寶瞥了一眼自己,心中惶恐又侷促,趕緊跪下了。
李惟他們不識得,但鄧小寶總是知道的,他是新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宮裡誰見了都恭敬有加,老太監見狀頓時就客氣了,「鄧公公怎麼有空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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