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一愣,只能動作僵硬地頷首。
大抵是第一次從妹妹口中聽到這種話,她還是有些不適應,畢竟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平日也只是在院裡端茶倒水,不曾犯過錯。
如今卻要......
李惟抬手推了一下赫連熙的肩膀,雙腳落地,解釋了一下,「長姐,這些人多少會些功夫,安全起見,她們不能從梨園傳遞出任何消息,更不能察覺到我們的行蹤......」
「長姐明白,」這不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候,李挽深深點了點頭,問道,「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李惟道:「我還有些事要辦,長姐不必擔心我。」
赫連熙眯了眯眼睛,目光隱約帶了點控訴和不滿,「走了。」
月光之下,兩人並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宛如一對璧人,李挽幽幽地嘆了口氣,似是想起什麼又莞爾一笑。
之前因為退婚的事,外界都在傳言,兩人不和,眼見嫌隙越來越明顯。
殊不知,這不過是赫連熙打出來的幌子。
李挽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眼神閃爍。
果然一切都如父親期望那般。
太極殿內響起叱喝摔砸之聲,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赫連琅披散著頭髮,滿頭大汗,物件都摔得稀碎,很快就沒了力氣,之後靠在龍椅上喘息,時不時地哀嚎出聲,「朕裝了這麼久的病,究竟有沒有用?!」
他曾經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情無義的鐵血君王,過著君臣如儀的帝王生活,不僅有賢臣輔佐,還有將帥可為之領兵,可自從譽王死了之後,一切都變了,過往種種,如鏡花水月般都是幻聚,他才發現自己只是個傀儡,赫連熙殺他如同殺死一隻螞蟻。
可他才是大周朝的九五至尊!赫連熙算個什麼東西?敢貪圖他的江山!
赫連琅翻遍了史書,發現歷朝歷代都有朝廷重臣獨攬大權,他只需要收回權力即可,只要收回權力,他仍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人生在世,總是要做些身不由己的事的,為了皇位,不管過去了多少年,他可以忍辱負重,裝傻稱病,可事實上,他費勁心思折騰到現在,除了名聲掃地,就是把自己弄得跟瘋子一般,成為了百姓眼中一無是處的廢物,昏聵無能,失了威儀。
鄭懿吞下一口唾沫,在一旁將頭伏得更低,眼角隱約有淚光閃爍,他擔心聖上的龍體,但早已不敢再出聲安慰。
他有愧先帝的囑託,可事情早已無法挽回。
赫連琅心裡氣憤,挪了一下身子,發現腳早已經麻了,他無力地抬了一下手,道:「......去把蘇太傅召進宮。」
最近,他常常午夜夢回,先帝躺在榻上,面容枯槁,眼睛凸出,握著他的手並無力氣,但語氣卻寒若刀鋒,說:「 自古以來,君王之家無真情,一生因果輪迴,惡者自有定數,幾十年的恩怨與夢魘,還未結束,皇太子終是沒放過他......」
夢中,赫連琅只覺得渾身顫抖,驚惶的避開先帝的臉龐,跪在床沿壓抑著哭聲,可在醒來時,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赫連熙是架在他頭上的一把刀。
他已經不想再繼續忍下去了。
鄭懿狼狽起身,離開了大殿。
過了一會兒,蘇長風進殿,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碎瓷片,跪下身叩首問安。
此時,赫連琅發完瘋之後,收起猙獰之色,神情很快恢復如常,他悠然自得地靠在龍椅上,輕輕呷了一口杯盞中的溫茶,呵笑一聲,「老師,事情辦得如何了?」
殿內縈繞著一股詭異的氣氛,蘇長風不敢抬頭,只是看著滿地的狼藉,垂首斂眉,神色恭然答道:「老臣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前幾日伍信領兵悄然南下,只要等李惟離開東都,計劃變可以開始了。」
赫連琅早已想定了主意,嗤之以鼻,怒喝道:「李惟,區區一個李惟,朕的大計,難道還能被一個女子毀了不成?」
「陛下,這麼大的一個賭局,是容不得半點差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若是敗了,陛下這麼多年的犧牲,就白白浪費了,」蘇長風再次叩首,苦口婆心地勸著,「陛下,如今魏王當道,朝綱紊亂,老臣始終恪守為臣之道,願意為陛下犧牲,從未有過膽怯,老臣求陛下,再忍上些時日,小不忍則亂大謀。」
赫連琅厲聲道:「若李惟一直不離開東都,朕是不是就得忍一輩子?」
蘇長風道:「陛下,李惟與魏王的關係日益惡化,現已鬧得不可開交,她一定會離開這裡,東都並不適合她,而她自己也很清楚,不久之前,蘇爾勒已經帶兵離開,陛下覺得,她還能待多久?」
「老師,朕就不明白了,李惟為什麼一定會離開東都?」赫連琅慢慢站起,走到了蘇長風的身邊,「老師是想著,讓她與魏王撕破臉,在東都沒有容身之地,所以選擇出逃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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