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在懸崖邊轉悠了一圈,「聽錯了?」
另外一名黑衣人肯定道:「不可能,剛才這邊一定鬧出了動靜,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女子登時反應過來,死死咬著下唇,把臉埋在李惟的頸窩,然而上面的人遲遲不走,女子害怕自己喊出來,索性就一口咬在李惟的肩上。
李惟:「...........」
行吧,總比叫出來強。
兩人崖邊找了一圈,忽然間,一隻海東青在上空盤旋。
黑衣人聽見它的叫聲,抬頭指了一下天空,「應該是它在捕獵,走吧,這麼高懸崖,就算是人,掉下去也不可能活著。」
腳步聲漸漸走遠,李惟鬆了一口氣,嘗試著用另一隻手抓到藤曼,奈何身上有個人,「你先上去。」
女子流下兩行熱淚,顫聲道:「怎麼,怎麼,怎麼上去?」
李惟沉聲道:「踩著我。」
「這能行嗎?」女子頭都不敢動一下,生怕看見腳底的萬丈深淵。
李惟摸索半天,總算是找到一個落腳點,減輕了手臂的承重,「快點,我撐不了多久。」
「好,好,我試試。」女子給自己壯了壯膽,伸手抓住另一條藤曼,不知折騰了多久, 踩著李惟的肩膀艱難地爬了上去。
女子迅速回頭去拽李惟,「你抓住我。」
李惟沒了負擔,抬頭看了她一眼,遲疑一瞬,伸出手很快脫險。
兩人都成功爬上來,女子驚魂未定,擦拭著眼淚,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我們,我們快離開這吧。」
李惟抬手,在唇前比出了噤聲的手勢,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回去繼續監視呂氏是不可能了,方才打草驚蛇,那些人定會提高警惕,再跟下去肯定會被發現。
女子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直到兩人到了半山腰,女子弱弱開口,「恩人,你要不要包紮一下傷口?」
李惟問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女子似是有些害羞,低下頭,小聲道:「我叫張素嬈,家住城西,前些日子,兄長在城郊獵到一頭鹿,但那頭鹿懷有身孕,阿娘得知此事就讓兄長放生,我是太好奇了,所以就偷偷跟著兄長出來放生來,只是,只是我走到了一半,就沒再看到兄長,然後就迷路了。」
這番話並未打消她的疑心,李惟打量著她,目光充滿了審視。
張素嬈抿了抿唇,莊重地朝她施了一禮,「今日恩人捨命相救,小女子斗膽想問一下恩人的名字。」
李惟道:「報恩就不必了,家住哪裡?」
張素嬈一臉懵懂,復又抬頭看李惟一眼,紅著臉說道:「小女子,家住康平坊草水巷。」
李惟沒再說話,繼續往前走。
張素嬈趕忙跟上前,追問道:「恩人,還未告知姓名。」
李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沉默間,殿前司的人走過來,為首的千戶行禮道:「大人,上面有情況?」
他是李惟安插在殿前司的北襄軍舊部曹緒,此時上山,應該是收到了阿宣的消息。
李惟想了想,仍不放心,吩咐道:「找個人,送她回去。」
張素嬈看著眼前這一幕,微微睜大眼睛,「你是女子?」說完,她又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更清醒些,「你是李惟?」
曹緒左眼有道猙獰的刀疤,只是面容冷峻下來,張素嬈就嚇了一跳,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又急忙行了一禮,泣不成聲道:「小女子有眼無珠,不知指揮使大人身份,竟衝撞了您。」
李惟眼光向她一瞥,緩緩撫掌,「今日之事不准外傳。」
張素嬈定了定神,點頭應是。
將人送走後,李惟回到禪房,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點點血絲從白色的中衣透出來,李惟無奈嘆了口氣,好像越包紮越嚴重了。
就在這時,曹緒輕敲了一下房門,低聲道:「姑娘,裴川還守在寺里。」
李惟沉默半晌,就讓人過來了。
上次行事過於草率,他試探不假,但也確實沒料到赫連熙對李惟的心思,現如今兩人鬧得不愉快,連婚事都退了,若是當時他多加規勸,想來不會讓事情鬧得這麼僵。裴川心懷愧疚,見到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李大人,魏王有事商議,讓所有親信去草鞍巷商定事宜。」
李惟抿了口熱茶,淡聲道:「裴御史親自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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