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已過,夜色如墨,珍珠閣熱鬧非凡。
李惟換了身衣服,跟著雲子秋一同擠了進去。
雲子秋微微一笑,打趣道:「沒想到,你居然叫我來這種地方吃花酒,聖上又賞你了?」
李惟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從袖子裡摸出一片金葉子給他,「不是讓你來逛青樓的,是讓你來辦正事的。」
雲子秋低聲道:「這裡的姑娘都好看,我們可以兩不耽誤。」
李惟:「......」
珍珠閣門口堵滿了人,但老鴇眼尖,大老遠就看到了那片金葉子,頓時兩眼放光,湊了過來,一臉諂媚道:「兩位瞧著眼生,可是第一次來?」
老鴇簪滿頭紅花,擦了一臉白粉,香氣逼人,李惟嗆得胃裡一陣噁心,退後兩步。
雲子秋擋在她身前,道:「聽人介紹,說這裡有位姑娘彈得一手琵琶,動人心弦,今日得空,特意過來品鑑一二。」
老鴇捏著帕子往雲子秋身上輕輕一甩,「哎呦,這位爺,您來的可真是不巧,幼奴方才被一位貴人包了一整年,近些日子怕是聽不到她的曲兒了,要不奴家給二位介紹一下其他的姑娘,我們這裡的姑娘哪個都是拿得出手的。」
「原來這位姑娘的名字叫幼奴,」雲子秋微微揚起下巴,看向舞池上方掛著的牌子,「這位姑娘不是年底剛競選出的頭牌嗎,是哪位貴人一擲千金?」
「這......」老鴇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金葉子。
雲子秋很大方的拋給她。
老鴇臉上樂開了花,歡喜道:「珍珠閣的頭牌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手的,這位貴人身份不簡單,說出來就能嚇壞你們。」
雲子秋挑了一下眉,真的有些好奇了。
「是魏王殿下!」老鴇貼到雲子秋的耳邊,「出手相當闊綽,起價就是二十萬兩。」
李惟聞言,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回想起今天下午,她在戶部耗了半天要二十萬兩銀子,結果被噴了一臉唾沫不說,銀子也沒要來。
雲子秋頓時笑出了聲,轉頭看向李惟,低聲道:「要我說,咱們今天也別捉人了,改捉姦去罷!」
李惟心口痛得要死,實在沒心思跟他開玩笑。
雲子秋抿一抿嘴唇,有些幸災樂禍,壓不住嘴角,「這裡除了幼奴,可還有其他人會彈琵琶?」
老鴇想了一下,道:「確實還有一個彈得不錯,但她被馬飛誠包下了。」
雲子秋笑道:「那可就巧了,我們與馬爺是舊識,他在哪個屋子,我們正好見一見。」
「前面那個樓梯上去,二樓右手邊第三間屋子,」老鴇拿身子貼著雲子秋,回頭窺了一眼李惟,「這位姑娘瞧著面熟,也是來聽曲的?我們這也有小館,您看看嗎?」
李惟暗暗捏手為拳,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必。」
雲子秋在老鴇看不見的地方,遞給她一個眼神,道:「她這人無趣得很,不搭理她,我們走。」
這個老鴇有問題。兩人十分默契,李惟懂了他的眼神,慪氣似的轉身離開。
雲子秋佯裝一臉笑意,跟著老鴇上樓,過了一會兒,李惟也偷偷跟了上去。
相比之下,二樓都是單獨的雅間,人稍微少了些,甬道盡頭是一道玉簾,傳來陣陣琵琶聲。
李惟看了一眼,想著二樓右手邊第三間屋子,就走過去準備聽牆角,然而,她還沒聽到幾句話,屋裡就傳來一陣陣嬌喘和污言穢語。
動靜鬧得挺大,李惟難以置信地退開半步,回到樓梯口,重新走了一遍老鴇說的路線,依舊是那個房間。
「討厭,你弄疼人家了!」
李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察覺到身後的視線,猛地回頭,發現方才那老鴇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中計了。
老鴇晃了晃手中的玉扇,「真是稀奇了,李大人,還喜歡偷聽別人叫|床?」
李惟識得她手中的玉扇,那是雲子秋的物件,事情到此地步,再多說廢話就是不知趣了,「我們仇怨?」
「奴家可惹不起你這樣的大人物,」老鴇嫣然一笑,扭著腰朝她走來,「要見你的,另有其人。」
李惟臉色微變,定定地看著她,「我希望我的人安然無恙,否則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珍珠閣。」
眼裡的殺意不是在開玩笑,老鴇心砰砰直跳,勉強定住心神,道:「放心吧,只要主子不發話,他就能活著。」
老鴇走在前面帶路,李惟在身後跟著她,甬道的盡頭,珠簾後面的琵琶聲越來越清晰。
李惟大抵能猜出那個人是誰,心想: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該來的早晚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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