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熙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臉,似是要把錯過的三年全部看回來, 李惟低頭解開了束腕, 卻沒解開右手的白布。赫連熙收回視線, 低聲道:「進來說吧。」
李惟沒什麼對他說的,只想讓他識趣離開, 但轉念一想, 讓李絳和蘇爾勒先去了後院。
屋裡陷入沉寂,是一種難以言明的尷尬, 總之氣氛變了,夏侯梨白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欲開口, 就在這時候,赫連熙低低叫了一聲,「李惟。」
夏侯梨白:「......」
這是個什麼展開?怎麼忽然覺得自己好多餘。
李惟抬起眼皮看著他,沒答應。
在赫連熙眼中,李惟漠然的神情就像是一把刀刺進心裡,他努力找回自己聲音,道:「我能單獨和你說一會兒話嗎?」
李惟沉默了很久,站起身,道:「可以,出去說。」
夏侯梨白一愣,道:「李老三,你是讓外面冷風吹壞了腦子嗎?」
赫連熙這人一看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跟他走,那豈不是正中下懷?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李惟壓低了聲音,道:「沒事。」
夏侯梨白抿了抿唇,把一肚子煽風點火的話咽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赫連熙跟著李惟,兩人走過長廊,來到涼亭,赫連熙沉吟了半晌,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已發白。
穿得衣冠楚楚,看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李惟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開門見山的問道:「王爺要和我成婚?」
赫連熙眼里漫過幾分悲傷,心裡更是愧疚,「想的。」
說時面無人色,李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驀然想起一些往事。
三年前,她是舞陽長公主身邊的丫鬟,赫連熙的計劃應該是想在聖上面前揭開她的身份,然後栽贓長公主和二皇子蓄意謀反,但計劃還未來得及實施,譽王就派人暗殺二皇子打亂了他的計劃,二皇子死後緊接著就是馮家倒台,她作為棋子只發揮了一半的作用。
可若是譽王沒有突然打亂他的計劃,赫連熙會不會把她推出去,讓她作為殺死二皇子的一把刀?
李惟想,答案應該是肯定的,赫連熙籌謀了這麼久,不可能是個半途而廢的人。
他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也不是行事毫無目的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李惟被騙過一次,自然不相信他對自己的喜歡,所以大婚麼......李惟想不出別的原因,斟酌了一下,直言道:「王爺是想要北襄軍的軍權?」
赫連熙整個人僵在那裡,索性閉上了眼睛,無力地反駁道:「不是。」
「我又沒說要抗婚,王爺為何不坦誠點?」李惟頓了一下,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淺淺地皺了皺眉,「不過,王爺應該考慮一下我弟弟的身體,他去不了軍營。」
赫連熙聲音仍然很溫柔,「那就不去了。」
李惟道:「就這麼簡單?」
赫連熙淡淡地應了一聲,繼而說道:「自然是有條件的。」若是沒有,李惟這輩子都不會再搭理他。
說著,他把目光游移到李惟手上,看到她的指尖和掌心有繭,不是那種薄繭。
功夫應該是今非昔比了,如果上前抱住她......應該會死。
條件?不說還好,說了李惟自然沒什麼好臉色,誰讓她就是個喜歡翻舊帳的人,「慢走不送。」
語氣有些不耐煩,赫連熙能聽出來,她想讓自己趕早滾蛋,「這麼不待見我?」
李惟挑了下眉,「想留下來吃晚飯?」
臉這麼大的?
赫連熙看著她的神情,誠懇道:「想。」
想就想,說一個字也能這麼黏糊,李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避開他看過來的目光,道:「那就留下來,讓城外的指揮使也進來,王爺身份貴重,命值千金,我會不做什麼的。」
話落,人已經轉身離開。
赫連熙心中五味雜陳,苦澀中還有幾分自嘲。
無論說什麼,李惟都不會再相信自己,來之前他就做好了準備。
十歲的李惟他是見過的,性子完全隨了老王爺,有十足的耐心和堅韌,她本就是一個桀驁不馴之人,失憶後,她幾乎本能的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鋒芒,伺機而動。
季雲琨見到李惟神色如常的走來,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如何了?」
今日,這院子裡的人心裡都有許多事在想,李惟也不例外,「沒有為難我。」
季雲琨微微抬抬手說:「也罷,早晚都要離開這的。」
李惟端著熱茶,沒說話,她心裡亂得很,久久不能平靜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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