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眼眸微抬,糾結好一會兒,迎著他的視線,「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可你一直在瞞著我。」
本來對他寄予希望,以為他會幫助自己。
誰知,人心隔肚皮,有些事,不是她能想到的,裴鶴玄甚至還在利用她。
裴鶴玄突然眼神一變,眼裡的情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恨意,他鬆開手,低聲問道:「李挽私下找過你?」
其實,李惟現在有很多問題要問裴鶴玄,但以他一貫作風一定不會如實相告。
李惟心亂得很,不知該怎樣決定,沒再說話。
裴鶴玄見她要離開,抓住她的手,「去哪?」
「太冷了,我去找點柴火。」李惟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停留一瞬便移開了。
兩隻腿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裴鶴玄注意到她的視線,慘澹一笑,鬆開了手,「你就算把我扔在這裡餵狼,我也反抗不了。」
李惟眼也不眨地看著他,「我是那種人嗎?」
「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他就是那樣的人,裴鶴玄轉頭望著洞外的雨幕,扔給她一個火摺子,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你不是。」
過了一會兒,李惟在山洞裡尋到幾根乾燥的木頭,點燃後,火星飛濺開,山洞裡有了一點暖意。
兩人身上的衣服還滴著水,李惟脫掉了外層的衣服絞乾,鋪在一塊石頭上,「要我幫你脫掉嗎?」
裴鶴玄本就不是個君子,此時無旁人在場,平日裡的書卷氣消失的一乾二淨,他臉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半點沒有推脫,「可以,辛苦了。」
李惟:「......」
妥妥一個斯文敗類。
幫他脫下了外衣之後,李惟瞧見他的後背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傷口還滲著血。
「你真的不會武功。」
他的身材並不單薄,肩寬腿長,明顯是經過長期的鍛鍊。
裴鶴玄五指虛握,臉上笑意更濃,道:「我想,但我的腿不行,我更擅長用毒和暗器。」
兩人心中都罩著一層陰影,李惟不想氣氛太尷尬,捏了捏手指,「......我能看看嗎?」
裴鶴玄一雙眼眸變得複雜不明,「傷口?」
李惟小聲道:「暗器......」她還從來沒接觸過這一類。
「......好奇這個?」裴鶴玄眼神諱莫如深,從腰間摸出了一個飛刀,遞給她。
刀身上銳,刃薄如紙,李惟捏著刀柄,想試一下。
裴鶴玄攔下了她,「淬鍊暗器毒藥都是劇毒,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
李惟震驚道:「那你把這些都帶在身上?」
裴鶴玄淡聲道:「想殺我的人太多了,沒辦法。」
李惟愣愣出神,把飛刀還給了他,想了想,問道:「今晚的刺客你知道是誰派來的嗎?」
「我以為你不在意這些,」裴鶴玄眼睫輕顫,見李惟皺眉盯著自己,緩緩說道,「是兩批人,一批應該是譽王派來的刺客,另一批......尚不清楚。」
李惟吃了一驚,道:「今夜在河邊遇見的那些人是譽王派來的?」
裴鶴玄眼眸深處暗流涌動,眉眼愈發冷峭,「不是。」
李惟又問道:「那他們的目標為什麼是你?」
裴鶴玄一笑,沒有一點不耐煩,甚至神情比剛才還溫柔了許多,「他們的目標是太子和二皇子,至於殺我......應該是想順手解決一個麻煩。」
李惟咬了咬牙,瓮聲瓮氣道:「你嘴裡有實話嗎?」
裴鶴玄胸膛輕微起伏,「我哪句話像假的?」
李惟並沒有被他搪塞過去,「在河邊我們是不可能逃走的,他們為什麼突然放我們離開?是你口中的哪批人?」
「你一定要問嗎?」裴鶴玄神情不經意間流露出些難過來。
李惟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猛然站起身,步子還沒邁出去就感到一陣眩暈。
裴鶴玄並沒有看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手裡的飛刀,嘴角噙著笑意。
意識混沌了又浮上來,李惟才意識到,他給自己下毒了。
「......」
還能說什麼呢,李惟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她還沒能親手殺了赫連旭,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不甘心......赫連旭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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