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蜷縮著身子坐在門口,有氣無力說道:「是我......」
李寡婦反應了一下,嘖了一聲,披件衣服往門口走,「你怎麼這個時辰回來啊?還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李惟站起身,衣裙還在滴水。
李寡婦關上門,轉身上下打量著她,「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去勾引男人了?對方有錢嗎?」
院裡就兩間屋子,一個主屋,一個柴房,李惟沒說話,只是繞開她,去了柴房。
李寡婦臉色沉重,越想越不對勁,急忙跟過去,「你是不是得罪長公主了?」
「是,」李惟在柜子里翻出一件衣服,看了一眼李寡婦,「我不會再去公主府了。」
不去公主府?李寡婦聽完,火氣登時就躥了上來,「你敢!我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不就是為了日後,讓你報答我嗎!你個白眼狼,公主府那麼好的一個差事,你說不干就不干?你知不知道能在那裡幹活,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不去!」李惟把衣服扔在木床上,「我寧可給別人洗衣服,抄書,賺幾文錢,我也不去那個地方——」
「啪」的一聲,她話還未說完,李寡婦就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我明日就把你送回去!你要是再這麼人性,老娘打斷你的腿!」
李惟臉上本來沒什麼血色,現在因為一個巴掌帶了點紅,「出去。」
李寡婦垮下臉,拿手指著她,「你在跟誰耍臉子呢?」
李惟看著她,寒聲道:「出去,否則我賺的錢,你一分都別想得到。」
李寡婦一愣,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直到門被關上,又開始破口大罵道:「白眼狼!大白眼狼!我養你這麼大,你敢罵娘!」
「賤骨頭,我是你娘,你敢不養我,我鬧到公主府去,我咒你這輩子沒人要!」
隔壁的人家被吵醒,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替李惟說了兩句,喊道:「李寡婦,大半夜的你抽什麼瘋!人家李惟哪點對不起你!有本事自己賺錢去!」
她們知道李寡婦的為人,也就李惟心地善良,一直認她這個娘,這要是擱別人,早不要了。
李寡婦彎腰拾地上的土塊,朝隔壁院子扔了過去,「閉嘴,老娘教訓女兒的,有你什麼事!你也管得太寬了吧,有這本事你咋不進儀鸞司呢。」
那人聽見院裡的動靜,啐了一口,「顛婆!沒人搭理你!」
「我是顛婆?我是顛婆怎麼了,你別嫉妒我啊!」李寡婦叉著腰,逮人就罵,「你家漢子昨個看我這個顛婆看了半天,你連自己男人的看不住,有什麼資格說我!」
隔壁的人不說話了,李寡婦就更加囂張,「行啊,就你那大水缸似的腰,留不住漢子也正常......」
李惟聽著她的罵聲入睡。
第二日中午,李惟昏昏沉沉醒來,臉頰通紅,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來,她穿好衣服起身,看了一眼柜子,發現那裡已經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李寡婦來過了。
李惟抱有一絲希望,打開柜子底下的暗盒,裡面空空如也,甚至那件濕衣服也被翻動了。
這兩個月攢的錢都被拿走了,連個看病的銅板都沒給她留。
這也難怪,夢裡死了都沒人給她收屍。
第5章 看病 「手疼。」
今日天氣正好,萬里無雲,幾隻鳥雀停落在屋角房頂。
李惟洗了把臉,簡單地收拾好屋子就出門了。
這條街是通往宣武門北的一條大街,平日裡熱鬧繁忙,大大小小的商販都匯集於此。
河道兩邊長滿荷葉,一陣盎然春意拂面而來。
然而,李惟現在有個極大的煩惱,或者說她出門前應該看一下黃曆,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她在這裡遇到了裴鶴玄!
那人負手而立,衣袂飄飄,眼睛生得很漂亮,明亮又深邃,溫柔的簡直不可思議。
走過去的女子都會偷偷看他一眼,李惟並不特殊,也在看他。
人為什麼會一直倒霉?有這麼一瞬間,她覺得東都這地方真小,小到她這種小人物都能遇到如此金貴的人。
李惟全身都在抗拒,甚至想要逃跑,然而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腳下就如生根一般挪不開步子。
「記住,現在你欠我一條命。」裴鶴玄說這句話的時候,和現在的氣質完全不對不上,李惟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可她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快樂的活著,欠別人命這種事,恐怖至極。
兩人面面相覷,裴鶴玄一笑,朝她走來,「怕我作甚?我能吃了你不成。」
李惟搖了搖頭,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晶瑩的汗珠滑過下巴,滴在手裡拿著的荷葉。
裴鶴玄的視線從她白皙的脖頸挪開,眸子不再那麼清亮,道:「生病了,也要出來亂跑?」
李惟心狂跳不止,下意識地回答,「家裡沒人,自己出來找郎中。」
「這樣啊,」裴鶴玄退開一步,「去吧,我只是路過這裡,不必緊張。」
喬彥心道:「你都路過這裡一個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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