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時拿著火摺子點亮燭台,回身看向兩人,「先坐罷。」
花漓還在惱他冷淡,聞言更是像炸毛,氣沖沖道:「你說就是了。」
她心裡悶悶的,昨兒個他不是這個樣子,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
林鶴時抬眸瞥過她繃著的小臉,無甚表情的頷首,「那我就直說了,關於你們的身份。」
花漓和花莫相視一眼,神色皆變得凝重。
花漓其實沒有太多兒時的記憶,也根本不知道關於自己身世的事,還是在與花莫姐妹交心後,才知道自己是誰,父母是何人。
她與花莫是一母同胞的雙生花,父親隨卿年原是肅州通判,為官清廉,卻被扯進兜犯私鹽一案,成了替罪羔羊,被逼寫下認罪書,自盡於家中,同時一把大火預備趕盡殺絕,是伺候母親的貼身婢女沐青帶著尚在襁褓里的兩人逃出去府。
只是她一個女子要帶著兩個孩子逃命何其不易,一次為了避開官兵,沐青抱著兩個孩子走山路出城,結果突逢雷閃暴雨,一個孩子不慎被弄丟,也就是花漓,至此兩姐妹徹底分散。
花漓垂低下羽睫,大概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害怕雷雨的原因。
而家毀人亡的慘況,哪怕她不記得也難掩憤恨傷痛,爹娘是慘死,而她和妹妹失散多年。
花漓握緊雙手,林鶴時睇見她攥緊至發白的手,眉心斂蹙,「有一件事,你們應該還不知,半年前,隨大人的案子被翻出來重審。」
林鶴時將目光移到花莫身上,花莫目光怔然,忽然意識到什麼,微白的唇抿緊。
「是蕭琢在你假死後,翻出了當年的舊案徹查,確定你們父親乃是無辜被牽連,還了隨大人的清白,一干官員已經全數下獄服刑。」
「當真?」花漓凝眸緊緊望向林鶴時,「父親的罪名被洗清了?」
林鶴時眸光柔軟,看著她點頭。
花漓歡喜之餘鼻尖又酸澀的厲害,只可惜這份清白來得太晚,萬幸她和妹妹相遇了,她們還好好的活著。
「若你們身上有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我便可上報朝廷,恢復你們的身份。」
花漓自然沒有,她看向花莫,花莫沉浸在思緒里,良久才怔怔點頭,「我有。」
當年沐青姑姑將祖母送給母親的傳家玉佩放在了她身上。
她手忙腳亂的從懷裡翻找,花漓看著她不利索的動作,兩條細眉輕擰起。
花莫只告訴了她,關於她們的身世,卻絕口不提關於蕭琢的那部分,她不知道兩人到底發生過什麼,以至於她反應如此之大。
花莫好不容易翻找出那枚包裹仔細的玉佩,仔細遞給林鶴時。
林鶴時抬手接過,目光瞭然划過兩人,「你們應當有話要說,這裡留給你們。」
花漓還有滿腹的話要問林鶴時,只是眼下她更擔心花莫的狀況,抿唇點點頭。
花莫垂低著頭顱,根本不敢去看花漓的眼睛,反覆咬著蒼白的唇囁嚅:「姐。」
「你不想說,就不說。」
花莫怔然抬眸,看到花漓眼裡滿是對她的心疼,頓時滿腹的苦澀和委屈翻湧,撲進花漓懷中,「我是怕你會看不起我,我不敢說。」
花漓心疼攬緊她,聲音也哽咽,「胡說,才不會。」
第64章 鎖住
夜風吹動著院裡的樹木, 枝葉搖晃的出樹影落在窗欞上,屋內投出的燈火又將其拉長延伸,就像是花莫口中那些糾葛, 千絲萬縷。
「沐青姑姑離世之後, 我設法去了當年陷害父親的荻大人府上為婢,我想要報仇,可我高估了自己,我差點死在那裡,是蕭琢救下了我。」花莫輕聲說著, 停頓了許久, 才接著開口, 「他答應, 找到機會會幫我給父親翻案, 那之後, 我就一直在他身邊。」
「之後你們互生情愫?」花漓把呼吸放得很慢, 問得也小心翼翼, 就怕驚擾了花莫。
花莫苦澀扯了扯嘴角, 互生情愫?不過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廂情願。
她是怎麼喜歡上蕭琢的呢?可能是他太溫柔, 以至於,她一步步沉溺淪陷, 貪求這一點溫柔, 而把心給了他。
「我以為, 他也是真的喜歡我。」
花莫說的很輕很輕, 即便過了那麼久,再提起當初兩人遇到為難時的相依為命, 他更是為了救她險些喪命,她的心還是會疼。
可她忘了他是什麼身份,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救她一個小小的婢女。
花莫還在笑,笑著笑著,眼眶卻洇濕的厲害,花漓慌張道:「我們不想了,不說了。」
花莫已經壓抑太久,她找不到人說,不敢說,只有現在,只有這一次,她才敢吐露。
「原來什麼都是假的,他只是要我給他心愛的人試藥,她身子弱,承載不起太烈的藥性,所以需我先服下,再以血餵她。」花莫字字如泣血,淚水不斷淌落,左手握上自己腕上的疤痕,一點點握緊,直到那一片皮膚都失了血色,「我劃了自己手腕,問他是不是要這些,他氣瘋了,把我關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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