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搜查完,沒有發現舞弊情況,段祤聽著屬下的稟報,又看了眼林鶴時的方向,「你去稟報相爺和主考官,其餘人,隨我走。」
金驍衛浩浩蕩蕩的離開,馬昊跟隨著段祤往外走,口中罵罵咧咧,「這些個文官真當我們金驍衛是給他們差使的。」
段祤一眼瞥去,馬昊立刻噤聲,悻悻道:「統領……」
段祤打斷他,「凌州,林鶴時。」
「什麼?」馬昊不明所以。
「去給我查這個人,住在哪裡,這幾日接觸過誰,查清楚。」
馬昊摸不著頭腦,統領莫不是懷疑那個人舞弊,可剛才不是查過了。
「統領為何要查他?」
段祤閉了閉眼,「我懷疑這個人見過她。」
馬昊逐漸睜大眼睛,他知道段祤說的她是誰,那個可恨的女人!
裝得無辜柔弱,滿口假話,說什麼只想清清白白跟著統領,結果哄得統領給她弄了新的身份,她卻騙走了統領的腰牌,逃得無影無蹤。
可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們也到處找了,沒有一點消息。
馬昊懷疑那個女人根本沒用頭兒給的身份,而且她好不容易逃了,怎麼還會回來,還跟一個考生扯上關係。
「統領,你是不是弄錯了?」馬昊沒敢說,他懷疑段祤是魔怔了。
段祤眸光陰沉,冷笑,「我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了。」
*
三場全部結束,已經是九日之後。
貢院大門一開,烏泱泱的學子往外涌,各個神色萎靡不振,有身子虛得,出了貢院大門就倒地昏睡了過去。
林鶴時雖不至於當街跌倒,臉色也是一樣的憔悴,他走出貢院,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灌進胸膛,驅散周身的難聞濁氣,才覺恢復一些。
「期安,期安!」宋泊擠出人群,朝著林鶴時的方向追去。
林鶴時轉身看著他,清清淡淡的目光,仿佛沒有任何情緒,不在意,也不憤怒,越是這樣,宋泊越是無地自容,林鶴時一定是對他寒了心,他把他當朋友,他卻背叛他。
「對不起。」宋泊艱難吐字。
「你無需道歉。」
宋泊錯愕抬起頭。
「她怎麼要挾你了?」林鶴時問。
宋泊的為人他了解,若非是被要挾,走投無路,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宋泊難堪羞愧的低下頭,「那日長公主找到我,讓我往你的衣服里放東西,若是我不做,我的家人……對不起!」
「沒什麼可抱歉的。」林鶴時打斷他,「沒有人是無私的,這是你權衡之後的結果,所以沒什麼可抱歉。」
他們本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如今卻因為他的被判而被毀,宋泊心中悲傷至極,「你那麼信任我,而我卻。」
他難以啟齒的低下頭。
林鶴時涼薄的眸中浮出些許困惑,信任麼?他覺得他多想了,不止是他,這世上的人,大多都不可信。
沒有抱期望,所以不存在失望。
林鶴時回到客棧的房間,屋內殘留的薰香氣以不可覺察,卻細密的速度纏了上來,鑽進空寂的心口。
身體所生出的異樣滿足讓他想起,還有一個人是可以相信的,他試探過很多次。
林鶴時輕彎唇弧,斂長的鳳眸內流光輕漾,目光掃過桌面,又驟然變得沉冷。
原本蓋在茶盞上的茶蓋被放在了一旁。
有人來過。
……
「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
專心聽講的孩子見花漓忽然停了聲音,一個個奇怪望向她。
花漓輕蹙著細眉,掌心輕攏了攏手臂,方才不知打哪兒來的一股涼意,讓她無端打個寒噤。
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前兩日,也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股寒意。
花漓心下茫然,也沒有風,而且這都快三月的天,按理不該那麼冷才是。
「夫子怎麼不講了?」
聽到雲升問,花漓收起思緒,「我們繼續。」
等散了課,花漓正要和林蓮萍道別,見她心不在焉神色也恍惚不定的模樣,關切問:「阿婆怎麼了?」
林蓮萍擰著眉心,輕嘆了聲,「今日應該是會試結束的日子。」
花漓立時反應過來,她是記掛林鶴時。
「阿婆放心,以林鶴時的才學文章,榜上有名肯定沒問題。」花漓寬慰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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